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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书

所属书籍: 史记八书

  【说明】 《汉书·艺文志》记载的古代天文著作凡二十一家,多达四百五十卷,但是到了著录《隋书·经籍志》的唐代,大约全都失传了,今知年代较古远的天文著作如甘氏、石氏、巫咸三家《星经》、《黄帝天文占》等最早见于《隋书·经籍志》中,《汉书·艺文志》不载其名,显然属于后人整理、辑佚一类著作。其他如《淮南子·天文训》等失之芜杂,近年来考古发现的如马王堆出土《天文气象杂占》等又不能作为综合性的天文著作。所以,今知的系统、全面的天文学专著,以《史记·天官书》为最古。

  《史记·天官书》与《历书》一样,也不在《史记》十篇亡书之数,必为太史公原著(也有人以为是“妄人录《汉书·天文志》而成”,可不论),当然不排斥其中有错简以及后人窜入的成份,这是古书难以避免的,也不影响它的真价值。

  天官书的内容大体可分作七章,一为经星,分作五宫记述三垣二十八宿等恒星;二为五纬,记木、火、土、金、水五行星;三为二曜,记日与月;四为异星;五为云气;六为候岁;七是总论。前二章是记述的重点。第三章对日、月的记述最为简略,日只讲了晕、虹与食,而且偏重于占卜。日的其他天文知识,如运行失常、黑子(《晋书·天文志》黑子之外,还记有日乌、黑气、黑云等名)、日珥(《周礼·视》称为监,郑玄等称为冠珥)、光斑(《宋史·天文志》记为“日生牙”等)、色变、“乍三乍五”等,都没有记载,对月的记述同样有许多当有而无的地方。清·王元启解释说:“《天官书》前无所承,史公首创为之,不能如后代测验之详,故约举大纲以存占候之旧”。第长章章首冠以“太史公曰”字样,随后从“自初生民以来”,历述各个历史时期的天官、天文现象与占验等事,按《史记》“书”体的贯例,这些内容是放在篇首的,所以有人认为是由于错简被移到了书末。
 
 
 
  【译文】

   中宫的天极星,其中一颗最明亮的,是天神太一的常位;旁边的三颗小星象征三公,有人说是象征太一神的诸子之属。天极星的后面是形如钩状的勾星四颗,其中最后一颗大星是正妃,其余三颗是后宫的侧妃嫔媵之类。环绕一周有十二颗匡扶守卫中宫天神的星,属于文、武诸藩臣。以上都称为紫宫。
  紫宫靠前的部分,对着斗口有三颗星,呈椭形,尖在北端,星光暗淡,若隐若现,名为阴德,或者称为天一。紫宫左方三星名为天枪,右方五星名为天棓,后面六星横跨天汉到达营室,称为阁道。
  北斗星有七颗,《尚书》所说的“旋、玑、玉衡以齐七政”中的“七政”,就是指这七颗星。北斗的斗杓与东宫七宿中的角宿相连,斗衡与南斗宿殷殷相对,斗魁枕于西方七宿中的参宿头顶。黄昏时以斗杓所指方位建明四时月份;斗杓,主华县西南方向的祸福吉凶。夜半时以斗衡所指方位建明四时月份;斗衡,主黄河、济水之间的中原地区的祸福吉凶。黎明时以斗魁所指方位建明四时月份;斗魁,主海、岱东北方向的祸福吉凶。北斗是天帝的车子,在天球中央运行,而主宰、钳制四方。分别阴阳,建明四时,平均五行,移易节度,确定十二辰纪的位置,全都依靠北斗。
  在斗魁之上有六颗星,形状如筐,名为文昌宫:六颗星的名称一是上将,二是次将,三为贵相,四为司命,五是司中,六是司禄。在斗魁四颗星中间,有星名贵人之牢。魁下有六颗星,每二颗相邻成对,共三对,称为三能(tái,台)。三能星颜色明暗相同,象征君臣和合;不同,表示君臣乖戾。北斗旁的辅星明而近,则辅佐的大臣受信任而且权重;离北斗远而小,则不受信任,权轻而弱。
  斗杓的末端有二星,靠近北斗的称为天矛,就是招摇星,离北斗较远的为盾星,又名天锋。靠近斗杓有十五颗星,形状上如勾下如环,名为贱人之牢。牢中星多,象征尘世中的囚犯多,星少囚犯也少。
  天一、天枪、天棓、天矛和盾星动摇,星光的芒角大,预示世乱兵起。
  东宫名苍龙,包括以下星宿:房宿、心宿。心宿是天帝发布政令的明堂,其中一颗大星为天王,前后二小星为诸子。心宿的三颗星排列形状不宜于直,直则表示天王政令失宜。房宿为天府,又名为天驷。房宿以北有星名右骖。旁有二星名为衿(qǎn,遣);北有一星名为(xiá,霞)。东北有弯曲排列的(二)十二颗星,名为旗。旗中有四星名为天市;六星名为市楼。天市中星数多表示世间富足殷实;星数少则国虚民贫。房宿以南有许多星,总名为骑官。
  角宿有二颗;左边的为李,右边的为将。大角一星,为天王大帝的公廷。两旁各有三颗星,鼎足而立如勾状,名为摄提。之所以称为摄提,是由于它们正当斗杓所指的方向之下,被斗杓所提携,以建明时节,所以又有“摄提格”的名号。亢宿是天神的外朝,主疾病。在它南边有南北二颗大星,名为南门。氐宿就是天的根柢的意思,主疫气。
  尾宿九星,为天帝九子,又有的说它象征君臣;各星间相距绝远,就表示君臣不和。箕宿为敖客,又称为天的口舌。
  火星陵犯或者守在角宿附近,预示有战争发生。守在房宿、心宿附近,不利于帝王。
  南宫名朱鸟,包括以下星宿:权、衡。衡指太微垣,是日、月、五星三光的宫廷。周围有匡辅和守卫的十二颗星,代表藩臣:西边是将;东边是相;南边四颗星,中间二颗名为执法,执法之间为端门;端门左右,为掖门。门内有六个星座,都是诸侯。其中一个有五颗星,为五帝坐。诸侯、五帝坐之后聚集着十五颗星,蔚然丛杂,名为郎位;郎位傍有一大星,是将位。月与五星自西而东顺入于太微垣中,循轨道运行。察看它们走过的路径,停留在某星旁,世间与该星对应的官员就会被天子杀掉。月与五星自东而西逆入于太微垣,若不循轨道运行,按照它们所陵犯的星名占卜吉凶;若犯于中间的五帝坐,表示祸福已成,无法可解,是群下相从而谋,共同作乱的结果。金星、火星犯帝坐尤为严重。在太微垣西部藩卫星的西面,有五颗相垂而下的星,名为少微,是士大夫的象征。权,就是轩辕座,形体如黄龙。前面一颗大星,是女主的象征;其他小星代表后宫奉御妃嫔之属。月与五星犯守,占卜与衡相同。
  东井宿主占卜与水有关的事宜。它的西面偏曲处有一颗星名为钺。钺以北,有北河,以南,有南河;两河与天阙星之间为三光所经的关梁。舆鬼宿,占主占卜鬼神祭祀事;其中一颗白色星名叫质星。火星守南、北河,有兵祸起,粮食歉收。所以说观道德于衡,天子游观占于潢,王者伤败表现于钺,有祸乱表现于井,有诛杀则表现于质星。
  柳宿是朱雀的嘴巴,主占草木事。七星宿为朱雀颈,是象咽喉一样的圆形器管,主占卜紧急事。张宿为朱雀的嗉囊,是天廷的厨房,主占卜宴客事。翼宿是朱雀的羽翮,主占卜远客事。
  轸宿是天神的车子,主管风事。旁边有一颗小星,名叫长沙星,星不宜明,若与轸宿的四颗星一样明亮。与五星入于轸宿之中一样,表示将有大的战争发生。轸宿南面的众星名为天库楼;库旁有五个车星。车星有芒角、星数太多、太少,都预示天下将出现兵车骚动,无有宁处。
  西宫名为咸池,包括的星宿有:天五潢。五潢,是五帝的车舍。火星入其中,天有旱灾;金星入,有兵灾;水星入,有水灾。其中又有三个柱星;一个不见,就表示有战争发生。
  奎宿又名封豕,主占卜有关沟渎的事。娄宿主占卜聚众的事。胃宿主占卜仓廪的事。胃宿南有许多星,名为(kuài,快)积。
  昴宿又名髦头,是一个与胡人有关的星,又主丧事,称为白衣之会。毕宿又名为罕车,象征边兵,主占卜弋猎等事。在毕宿中最大一颗星的旁边有一颗小星,名为附耳,附耳星摇动,表示天子身边有谗乱之臣。昴宿、毕宿之间的二颗星是天街。街北,象征夷狄人的国家;街南,象征华夏建立的国家。
  参宿形状如同白虎。中间三颗东西直立的星,其平如衡,称为衡石。衡石下有三颗星,直立如锥,名为罚,主占卜有关斩杀的事。衡石外的四颗星,是参宿的左右肩、左右股。参宿上面边隅处有三颗小星排成三角形,名为觜(zī,资)觽(xī,希),如同参宿这头白虎的虎头,主占卜军旅事。参宿以南有四颗星,名为天厕。厕下有一颗星,名为天矢。矢星为黄色则吉利;若为青色、白色、黑色则凶。参宿以西有弯弯曲曲的九颗星,分三处罗列,一处名为天旗,第二处名为天苑,第三处名为九游。参宿以东有一颗大星名为狼。狼星星光的芒角变色,天下多盗贼。下有四颗星名为弧,正对着狼星。狼星下面与地相接处有一颗大星,名为南极老人。老人星出现,世道安宁;不出现,有战事。常常在秋分时的黎明,于城南郊对它进行观测。
  附耳星进入毕宿之中,有兵事兴起。
  北宫名为玄武,包括的星宿有:虚宿、危宿。危宿主天府、天市盖房等土功事;虚宿主占卜丧事。
  虚、危二宿以南有一大群星,总名为羽林天军,羽林天军西部诸星名垒星,或者称为钺星。钺星旁有一颗大星名为北落。倘若北落星暗而不明或隐而不见,羽林天军星动摇、有芒角、星数不备,以及五星陵犯北落,入于羽林天军,有战事发生。火星、金星、水星入羽林天军就更为严重:火入,不利于军;水入,有水灾;木星、土星入,对军事有利。危宿以东有六颗星,每两颗相邻成对,名为司空。
  营室宿是天上的清庙,附近有离宫、阁道。营室以北的天汉之中有四颗星,名为天驷。天驷旁一星,名为王良。王良旁一星为策,策星动摇,天下兵起。旁有八星,横跨天汉,名为天潢,天潢旁有一颗星,名为江星。江星动摇,有大水灾。
  杵臼有四颗星,在危宿南面。又有匏瓜星,若有青色、黑色星停留在附近,天下鱼盐价贵。
  南斗宿是天庙,它的北边有建星。建星,如同天庙前的旗。牵牛宿就是庙前祭祀的牺牲。牵牛以北是河鼓宿,河鼓中的大星,代表上将;左右小星,代表左右将。又有婺女宿,它的北边是织女星。织女,是天帝的孙女。
  观察日、月的运行,以揆度岁星的运行是否正常。按五行说,岁星于五方主东方,于五行为木,于四季主春,于十天干为甲乙。多行不义,天降惩罚就会由岁星表现出来。岁星运动有了赢缩,就按它在天球上所处的次舍,检查与地面上的什么国相对应,岁星所在次舍对应的国家不可征伐,而该国可以征伐别国。岁星运行超过了应处的次舍称为赢,不到应处的次舍称为缩。赢,所对应的国家有兵事,人不得息;缩,对应的国家有忧患,军将死亡,国家倾败。岁星所在次舍,若五星也都聚集在此舍之中,下面对应的国家可以义取天下。
在摄提格岁:岁阴在寅位从东向西行,岁星在丑位从西向东行。正月时,岁星与斗宿、牵牛宿黎明前出现于东方,名为监德。星色青苍而明亮。如岁星失次运动,在它出现时,犹能看到柳宿。岁星早出,有水灾;晚出,天旱。
  岁星出现后,先自西向东行十二度,需要一百天的时间,然后开始向西逆行;逆行八度,也是要一百天,重又向东行。一岁共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平均每天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年绕天一周。出时常在东方,时间为早晨;隐入地下在西方,黄昏时候。
  单阏岁的时候:岁阴在卯位,岁星在子位。二月时,岁星与婺女、虚、危三宿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降入。星大而且明亮。若运行失次,出现时能够见到张宿。这样的年份有大水灾。
  执徐岁时:岁阴在辰位,岁星在亥位。在三月份时,岁星与营室、东壁二宿一起,早晨时出现于东方,名为青章。星光青青而章明,所以得名。如果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轸宿。岁星早出,天旱;晚出,有水灾。
  大荒骆岁时:岁阴在巳位,岁星在戌位。四月份时,岁星与奎、娄二宿一起,早晨出现在东方,名为跰(pián,阳平,片)踵。星光熊熊呈赤色,有光芒。若失次运行,出现时应能见到亢宿。
  敦牂岁时:岁阴在午位,岁星在酉位。五月份,岁星与胃、昴、毕三宿一起,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天明。星炎炎有光。这一年应该停止兵事,只对帝王有利,不利于治军弄武。若岁星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房宿。岁星早出,有旱灾;晚出,有水灾。
  叶洽岁时:岁阴在未位,岁星在申位。六月份,岁星与觜觽、参宿一起,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长列。星体昭昭有亮光。当年利于出兵行武事。岁星若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箕宿。
  涒滩岁时:岁阴在申位,岁星在未位。七月份,岁星与东井、舆鬼二宿一起,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大音。星体昭昭,光呈白色。若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牵牛宿。
  作鄂岁时:岁阴在酉位,岁星在午位。八月份,岁星与柳宿、七星、张宿一起,早晨时出现于东方,名为长王。星光明亮而有芒角。当年,所出国大吉利,五谷丰熟。若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危宿。这时若有旱灾算是吉利事了,再不就是有女主的丧事,民间有疾疫流行。
  阉茂岁时:岁阴在戌位,岁星在巳位。九月份,岁星与翼、轸二宿一起,早晨时出现于东方,名为天睢。星光呈白色,大而明亮。若运行失次,出现时应能见到东壁宿。这样的年岁便有水灾或有女主的丧事。
  大渊献时:岁阴在亥位,岁星在辰位。十月份,岁星与角宿、亢宿一起,早晨时出现在东方,名为大章。星光苍苍然。如同星欲提前跃出黎明前的黑暗。名为正严。这样的年岁,宜于兴兵用武,其将帅必有武功;岁星所在国有德,将要拥有四海,成为普天下人共同的君主。岁星运行失次,应能见到娄宿。
  困敦岁时:岁阴在子位,岁星在卯位。十一月份,岁星与氐宿、房宿、心宿一起,早晨出现于东方,名为天泉。星光玄色,很是明亮。当年,有事于江和池沼则吉则,不利于起兵。岁星运行失次,应能见到昴宿。
  赤奋若岁时:岁阴在丑位,岁星在寅位。十二月份,岁星与尾宿、箕宿一起,早晨时出现于东方,名为天皓。星光殷然,色黑而明亮。岁星运行失次,应能见到参宿。
  应当在某处停留而不停留,虽然停留又左右摇动,或者不应当离去而离去,与其他星交会,对相应国都不利。在某处停留得久,相应国德泽深厚。岁星光的芒角动摇,或乍大乍小,颜色屡变,都预示人主有忧患。
  岁星运行失次有如下情况:进而向东北行,不出三月就会出现天棓星,其长四丈,末端尖锐。进而向东南行,不出三月就会出现彗星,其长二丈,形状与扫帚相类。退而向西北行,不出三月就会出现天棓星,其长四丈,末端尖锐。退而向西南方行,不出三个月就会出现天枪星,其长数丈,两头尖锐。认真观察与这些星出现的天宇相对应的国家,该国不可以举办大事、出兵用武。岁星出时如浮如沉,该国有土功;如沉如浮,分野之国亡。岁星颜色赤红而且有芒角,所在国必昌盛。与该国作战的,必不胜。岁星颜色赤黄而浓重,所在国五谷大熟,得大丰收。岁星颜色青白或赤灰,所在国有忧患。岁星隐于月亮之后,分野国有被放逐的宰相;岁星与太白星往复离合,所在分野有军队被击败。
  岁星又名摄提,名重华,名应星,名纪星等。前面说营室是天上的清庙,就是指岁星的清庙。
  察阳刚的气象以对荧惑星做出决断。按五行说,荧惑与五方相配为南方,五行属火,四时主夏,十干为丙丁。行为失礼,天降惩罚由荧惑星表现出来。荧惑就是行为失礼的意思。出现就有战争,隐没战争就会停止。以荧惑所在的分野占卜该国的吉凶。荧惑星预示着孛乱、残害贼杀、疾病、死丧、饥饿、战争等灾难的发生。荧惑星逆行二次以上,停留下来,所停处相应的国度三月内有祸殃,五月内有外兵入侵,七月内国土半数丧失,九月内大半丧失。九月以后仍留而不去,该国灭亡。荧惑停留不去的地方,祸殃不旋踵而至,看似大,反而小;若缓缓而来,所受祸殃看似小反而大。荧惑停留在舆鬼宿以南,预示男子死丧;在舆鬼以北,则女子死丧。若荧惑星有芒角、动摇、原地旋转,以及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祸殃更大。与其他星复离复合,若亮度相差不多,有危害;星的亮度相差悬殊,不能为害。连同荧惑一起的五星相从聚集在同一舍之中,对应的国度可以礼让得天下。
  荧惑运行的规律是,出地后自西向东行,经过十六舍后停止,向西逆行二舍,约经六旬的时间,重又向东行,经过数十舍,约十个月后从西方隐入地下;在地下伏行五个月后,从东方出现。若自西方出现名为“反明”,对人君不利。向东行快,向西行慢,东行每日行一度半。
  荧惑向东行急,有兵聚于东;向西行急,有兵聚于西;向南北行急,有兵聚于南北。兵所聚在荧惑下相应的地区。用于占卜战争,顺荧惑所行用兵的必胜,逆荧惑所行用兵的则败。荧惑随太白而行,军事有忧患;离太白而去,主退军。行于太白以北,有军队分营;行于太白以南,有偏将出战。当荧惑运行时,太白星自后追及荧惑,有军队被击败,将军被杀的事发生。荧惑星停留或陵犯太微垣、轩辕座、营室宿,对人君不利。前文说心宿是明堂,就是指是荧惑神的祭庙的意思。仔细观察以上情况,以断吉凶。
  由历法中与南斗交会的年份判定填(zhèn,镇)星的位置。按五行说,填星于五方为中央,于五行属土,于四时主季夏,于十天干为戊、己,于五帝配黄帝,主道德,是女主的象征。每年行过一宿,二十八年绕一周,停留处,对相应国有利。不应当停留而停留,或者已经离去重又返回来,返回之后便停留下来,是相应国领土扩大的征兆,否则,得子女玉帛。若填星应当停留而不停留,既已停留,又东西来去,相应国有丧失领土的灾祸,否则,失子女玉帛,不可以举办大事,用兵于敌。填星停留得久,相应国的福气大;短暂,福气小。
填星又名地侯,主占卜收成好坏。每年运行度,每日运行度,二十八年绕天一周。填星停留的地方,五星都相从聚集于同一舍之中,下面相应的国家可以重厚之德得天下。礼、德、义、杀戮、刑罚全都失当,填星就会为此而动摇不定。
  填星早出,为王者不安;晚出,有战事不得息。填星色黄,有九芒,五音与黄钟宫相配。若失次而行超前二三宿称为赢,象征君主有命不能实行,否则预示有大水灾。若失次而行落后二三宿称为缩,预示以后有悲戚事发生,当年阴阳不和,冬至阴不复,夏至阳不复,不然就会有天裂地动事发生。
  斗宿是文太室,是填星之庙,填星是占卜天子吉凶的星宿。
  木星与土星会合,象征有内乱和饥饿发生,人君不可发动战争,战必失败;木星与水星会合象征谋事不终,半途而废;与火星会合,象征有旱灾;与金星会合象征有死丧事或有水灾。金星在南,木星(岁星)在北,称为牝牡,预兆五谷丰收;金星在北,木星在南,五谷有收有歉。火星与水星会合称为焠(cuì,翠),与金星会合称为铄,预兆有丧事,都不可举行大事,对敌用兵则大败,火与土会合称为忧,象征卿受祸孽;表示有大饥,战败、成为败北之军,军被困,举事遭大失败等。土星与水会合,五谷熟而壅蔽不能流通,有全军复灭的征兆,相应的国度不可以举办大事。星出现,则丧失国土;星入地隐而不见,失地可复。土星与金星会合为疾病,为外兵入侵,为丧失国土。五星中有三星会合,与会合处相应的国度,内外有战事和丧事,要改立王公。四星会合,预示有兵丧并起,人君有忧患、百姓有流移的灾难。五星会合,表示要易世而行,改朝换代了,有德者,受喜庆,改立君主,占有天下,子孙蕃衍昌盛;无德者,受祸殃以致灭亡。五星星体都大,预兆的事体也大;都小,预兆的事体也小。
  五星早出的称为赢,赢者为客星。晚出者称为缩,缩者为主人星。五星赢缩失次,天必有反应,由北斗的杓星失常显示出来。星同舍为会合。相陵犯为斗,斗者相距七寸以内,预示的祸事必然发生。
  五星色白体圆,表示有丧事和旱灾;色赤体圆,边沿与中部有不平状,表示有战争;色青体圆,表示有忧患和水灾;色黑而圆,表示有疾病,多死亡;色黄而圆,则吉利。五星有赤色芒角表示有敌兵犯我城池;有黄色芒角表示有争夺土地的战争,有白色芒角表示有丧事,有青色芒角表示军队有忧患,有黑色芒角则有水灾。有赤角,坚守以待敌力穷、兵事自解。五星同色,天下兵戈止息,百姓安宁昌盛。春风秋雨,冬寒夏热,时令正常与否,五星的动摇常在这些方面表现出来。
  填星出现以后,经过一百二十天开始向西逆行,又经过一百二十天重又向东行。再经过九十天,总计三百三十日然后隐于地下,隐三十日后重新在东方出现。太初历开始的年份,太岁在甲寅位,镇(填)星在东壁宿,(按:此句下有缺文),所以说是在营室宿。
  观察太阳的运行以判断太白星的位置。按照五行说,太白星于五方配西方,于四季属秋,于十天干为庚辛,主刑杀。刑杀失当,天降惩罚就由太白星表现出来。太白星运行失常,按照所经行的次舍推断对应国家的吉凶。太白星出现后行经十八舍,凡需二百四十日而隐入地下。若从东方隐入地下,在地下行经十一舍,需一百三十日;从西方隐入地下,则在地下行经三舍,需十六日,然后重新出现。应当出现而不出现,或者应当隐入地下而不入,都称为失舍。与太白失舍相应的国度,若没有军队被击败,必有国君被篡位的事件发生。
  按上元历法,在寅年时,太白星与营室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角宿时隐入地下;然后与营室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至角宿隐入地下。再与角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毕宿时入于地下;然后与角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行到毕宿时入于地下。再与毕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箕宿时入于地下;然后与毕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到箕宿时入于地下。再与箕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柳宿时入于地下,然后与箕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到柳宿时入于地下。再与柳宿晨时同出于东方,行到营室宿时入于地下;然后与柳宿黄昏时同出于西方,行到营室宿时入于地下。凡出入东西谷五次为一周,经八年零二百二十天,重新与营室宿晨时同出于东方。平均起来大约每年行一周天。开始出现于东方的时候,运行较慢,大约每天行半度,一百二十天以后,必然逆行一二舍;星位极高,而后反向东行,每天行一度半,经一百二十日后入于地下。星位最低时,距日最近,称为明星,性柔;星位最高时,距日最远,名为大嚣,性刚。太白星开始出现于西方的时候,运行较快,大约每天行一度半,经一百二十天,星位极高而后运行变慢,每天行半度,一百二十天以后,将入于地下时,必逆行一二舍然后入地下。星位最低时,距日最近,名为大白,性柔;星位最高时,距日最远,名为大相,性刚。出与辰位、戌位,入与丑位、未位相对应。
应当出现时不出现,不应当隐入时隐入地下,预兆着天下将干戈停息,不再有战争了。兵若在外,应该返回本国。不应当出现而出现,应当隐入地下而不隐入,预兆天下将要发生战争,有国家被战争所击破。太白星按期出现,对应的国家必昌盛。出于东方与东方国相对应,入于东方与北方国相对应;出于西方与西方国相对应,入于西方与南方国相对应。在某处停留得久,对应方向获吉利;停留得短暂,对应方向不吉利。
  太白星从西方出现向东运行,正西方向上的国家获吉利。从东方出现向西运行,在正东方向上的国家获吉利。太白星出现后不会经过整个天空(按:指出东落西,或出西落东),如若经过整个天空,预示天下就要改朝换代了。
  太白星光的芒角稍微有动摇,兵起有战争。始出的星大,后变小,兵弱;出时小,后变大,兵强。出时太白星高,用兵一方进入敌国境内愈深愈吉利,浅者凶;出时星低,用兵一方进入敌国境内浅者吉利,深则凶险。日向南行,金星在日南方,或者日向北行而金星在日北方,称为赢,预示侯王不得安宁,如正在用兵,进兵吉利,退兵凶。日向南行金星在日以北,或者日向北行金星在日以南,称为缩,预示侯王有忧患,如正在用兵,退兵吉利,进兵凶。用兵应该模仿太白星:太白星运行得快,用兵应速战速决;太白星运行慢,用兵也应持重缓行,静以待变。太白星有芒角,兵也有锋芒敢战。太白星动摇为躁动,兵也宜动。太白星圆而静,兵也宜静。顺太白星芒角所指方向用兵吉利;逆芒角方向用兵凶。太白星出则出兵,太白星隐入地下则应收兵。太白星有赤色芒角,预示有战争发生;白色芒角,预示有丧事;黑色芒角而且钝,国有忧患,或有水灾;青色芒角而且既小又钝,国有忧患,或者于五行属木的祸事;黄色芒角而且颜色平和,芒角圆钝,国有于五行属土的事发生,有好年成。太白星已经出现三日而又稍微隐入,或者隐入已经三日又大出,称作耎,对应国有军队失败,将军败北的事发生。太白星已入三日又稍有所出,或者已出现三日又复大入,对应国有忧患;军队的粮食赀重,为敌人所用;士卒虽多,将军做了敌军的俘虏。太白星在西方出现时运行失常,预示外国失败;在东方出现时运行失常,预示中国失败。太白星大而且圆,色黄而又润泽,可做一些通使、会盟之类的和好之事;圆大而色赤,象征兵势虽盛而无战争。
  太白星色白,与天狼星相似;色赤,与心星相似;色黄,与参宿左肩上的大星相似;色苍,与参宿右肩上的大星相似;色黑,与奎宿中的大星相似。五星随大白聚集在同一舍之中,与所聚处对应的国家可以兵纵横于天下。太白星所停留处为应当停留的地方,对应国有实利可得;所停留处若是不应停留的地方,对应国虽吉而无所得。由太白星卜吉凶,有关诸因素中,太白星运行的迟疾伏见等状况比星的颜色更重要,星的颜色比所在方位更重要,而有方位吉利的条件胜于无方位吉利的条件,有颜色吉利的条件胜于没有此条件者,若得到运行吉利的条件胜过其他所有条件,即运行有利,色、位全都不利也毫无关系。太白星出以后,迟迟停留于树梢之间,对应国不利。向上行,速度极快,行期未尽,其行已超过了星空的三分之一,对于对应国的敌对国不利。太白星忽上忽下,上下反复,预示对应国有反叛的将军。太白入月中(按:指为月所掩),预示将军遭杀戮。金星与木星会合而有光,对应的地区有战争而兵不相遇,兵虽起而不战;会合而无光,预示双方大战,一方被击破。太白星自西方出,时在昏时为阴,西方也属阴,所以象征阴兵强盛。阴兵晚饭时出动,兵势小弱;夜半时出动,势中弱;鸡鸣时出动,最弱,这叫做阴陷于阳。太白星在东方出现,时在黎明,为阳,东方也属阳,所以象征阳兵强。阳兵倘若鸡鸣时出动,兵势小弱;夜半时出动,势中弱;黄昏时出动,势大弱,这叫做阳陷于阴。太白星在地下伏行的时候出兵,兵必有祸殃。太白星出于卯位以南,象征南方胜北方;出于卯位以北,象征北方胜南方;正好出现在卯位(正东方向),对东方国有利。太白星出于酉位以北,北方胜南方;出于酉位以南,南方胜北方;正好出现在酉位,对西方国有利。
  太白星与诸恒星相陵犯,预示有小规模的战争发生;与行星相陵犯,有大战发生。相犯时,太白星位在所犯星以南,预示南方国失败;在所犯星以北,北方国失败。运行得快,象征对应国有武勇;停留不行,象征对应国多礼有文。太白星色白有五芒角,早出必为月所食,晚出就会变成天夭星或彗星,祸事将会发生在对应国中。太白星从东方出为德星,行事若居太白左方或者面对太白星,吉。从西方出为刑星,行事若居太白右方或背向太白,吉。相反则凶。太白星光能够见影,战则能胜。昼见太白过午位,称为争明,预示强国要变弱,弱国将要变强,女主势力将要昌盛。
  亢宿是天神的外朝,是指为太白星神的外朝。太白,又是大臣的象征,号为上公,还有其他名称,如殷星、太正、营星、观星、宫星、明星、大衰、大泽、终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纬等。官位为大司马者欲知吉凶应仔细观察太白星的运行。
观察太阳与其他星辰的交会以判定辰星的位置。按五行说,辰星于五方属北方,于五行属水,是太阴月亮的精华聚成,于四时为冬,于十天干为壬癸。刑罚失当者,天降惩罚于辰星中表现出来,由辰宿的状况判断对应国的吉凶。
  由辰星以正四时季节:二月春分,黄昏时出于西郊外奎、娄、胃以东五宿的范围内,对应的分野为齐;五月夏至,黄昏时出于西郊外东井、舆鬼、柳以东七宿范围之内,对应的分野为楚;八月秋分,黄昏时出于西郊外角、亢、氐、房以东四宿范围内,对应分野为汉;十一月冬至,清晨出于东方郊外,与尾宿、箕宿、南斗宿、牵牛宿一起随天球西行,对应分野是中国。辰星出现与隐没常常是在辰、戌、丑、未四个方位之间。
  辰星越次早出,会被月所掩成为星食;晚出,就会变成彗星或其他妖星。某时辰星应当出现而没出现是罚有失当的表现,虽追兵在外没有战斗。一季不出,该季阴阳不和,四季不出,天下五谷不收,有大饥荒。辰星按时出现了,星色白预兆有旱灾,色黄为五谷丰收,色赤有战争,色黑为水灾。出于东方,星大而色白,表示有敌兵在外,得解兵而去。辰星常在东方,星色赤,表示中国胜利;常在西方,星色赤,表示对外国有利。外无敌兵而辰星色赤,将有兵起。辰星与太白星都从东方出现,都是星色赤红而有芒角,预兆外国将有大败,中国得胜利;都从西方出现,而且星色赤红有芒角,对外国有利。若将天球从子午位中分,五星聚集于子午位以东,对中国有利,聚集于子午位以西,对外国用兵的一方有利。五星都随辰星聚于某一星舍,相应国可以法取天下。辰星不出现时,太白为客星;与辰星一起出现,太白为主星,辰星为客星。辰星出现而与太白星不在同一方位,郊外虽有敌兵而没有战斗。辰星出东方,太白星出西方;或者辰星出西方,太白星出东方,都称为格,预示郊外有兵而没有战斗。辰星不按时出现,表示气候应当寒冷反而温暖,应当温暖反而寒冷。应当出现而不出现,称为击卒,预兆有大规模的乱兵兴起。辰星入太白之中并从太白星上边离去,
  预兆有军队被击破、将军被杀的大事发生,客军为胜利的一方;自太白星下边离去,客军失败,丧失领土。辰星追及太白,太白仍停留不动,预兆有将军死。辰星自旗星上出,预兆有破军杀将的事发生,客军胜利;下出,客军失败,丧失领土。观察芒角所指方向,以判定何方军队失败。辰星环绕太白,如同与太白相斗,预示有大战发生,客军得胜。辰星从太白星旁经过,其间距离约一剑宽,预示有小规模的战争发生,客军得胜。辰星在太白星前(按:以东为前),罢军休战;从太白左(后?)方经过(按:面向东,北为左),有小战发生;与太白星光相触而过,有数万人规模的战争发生,主人一方的官吏被杀;从太白右方经过,相去三尺,象征军情紧急,双方相约而战。辰星有青色芒角,军队有忧患;黑色芒角,有水灾;赤色芒角,有外兵来犯,势穷者复灭而终。势不穷,兵不终。
  兔星有七个名子,叫做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细爽、能星、钩星等。星色黄而且小,出现时又不按正常的方位,表示天下有大的政策变化,是不吉利的象征。免星有五色:青而圆预示忧患,白而圆预示丧事,赤而圆预示中有不平事,黑而圆则吉利。兔星有赤色芒角预示有敌军来犯我城,黄色芒角预示有争夺土地的事发生,白色芒角预示丧事,有号哭之声。
  辰星出东方,运行四舍,经四十八日,其中快行二十日,然后反方向从东方入于地下;辰星出于西方,运行四舍,经四十八日,其中快行二十日,然后反方向自西方入于地下。观测辰星应在营室、角宿、毕宿、箕宿、柳宿之中的某一宿之旁。辰星出于房、心二宿之间,有地震发生。
  辰星的颜色:春季,青黄色;夏季,赤白色;秋季,青白色,预兆年岁丰熟;冬季,黄色,星不明亮。某季改变颜色,该季不得顺昌。辰星春季不出现,有大风,秋天物不结实。夏季不出现,有六十天的旱灾,有月蚀发生。秋季不出现,有战争,春天物不萌发。冬季不出现,有阴雨六十天,有流亡的城邑,夏天物不生长。
  角、亢、氐三宿,分野为衮州。房、心二宿,为豫州。尾、箕,分野为幽州。南斗为江、湖地区。牵牛、婺女,为扬州。虚、危,分野为青州。营室到东壁,为并州。奎、娄、胃、三宿,分野为徐州。昴、毕二宿为冀州。觜觽、参宿的分野为益州。东井、舆鬼为雍州。柳、七星、张宿的分野为三河地区。翼、轸二宿为荆州。
  七星是员官的象征,是辰星的庙廷,是占卜蛮夷吉凶的星宿。
  两军对阵时,发生日晕,若日晕各处大小厚薄相同,表示两军势均力敌;某方肥厚长大,某方有获胜的希望;某方薄而短小,该方必无胜利和希望。日有重抱,大胜;有破,无胜。抱,主两军言和;有背气,军不得和,背主分离而去。有直气,象征有自立事,指自立为侯王;也象征有破军杀将的事发生。日旁有负有戴,象征有喜庆事。日晕外有芒,被围者胜;晕内有芒,围敌者胜。日晕外圈青色里圈红色者,双方言和而去;外圈红里圈青者,双方怀愤而去。日旁气或晕出现早消失得晚,主军胜利。出现早消失得也早,对主军起初有利,后来不利;出现晚消失也晚,对主军起初不利,后来有利;出现晚消失早,对主军前后都不利,主军必不能胜。出现后很快消失了,虽胜不会有大功。出现在半日以上的才有大功。白虹的形状短而屈,上、下端尖锐,见则预失相应地区有大流血事发生。由日晕判定吉凶,应验的日期近在三十日之内,远在六十日之内。
  日食,象征不吉利;食后复生,象征吉利;日全食,吉凶的承担者是君主,非全食,的承担都为臣下。根据日食的方位,日所在位置,再加上日食的时间早晚,可以判定对应国的吉凶。
  月在房星中道运行,象征着世道的安宁与和平。在中道以北的阴间运行,象征多雨水,有阴事。阴间以北三尺是阴星,阴星以南三尺之间是太阴道,月行于太阴道象征有大水和兵事。同样,中道以南为阳间,阳间以外三尺处为阳星,阳星以北三尺之间为太阳道,月行于阳间,象征君主骄横恣肆。行于阳星间,象征国中多以暴虐凶残治刑狱。行于太阳道,象征将有大旱和丧事。月行于角宿和天门之间,若事在十月,来年四月成灾,事在十一月,来年五月成灾;事在十二月,来年六月成灾,灾是发大水,少说水深三尺,多说深可达五尺。月与房四星中的任一颗相陵犯,预示有辅佐大臣被诛杀。月行于南河、北河附近,按行道在阴或阳判断:在南河之阴有旱灾、有丧事,在北河之明有水灾、有兵事。
  由于月掩蔽岁星发生岁星星蚀,预示对应地区有饥荒或死亡。月蚀荧惑星预示世道混乱,月蚀填星预示有臣下犯上作乱,月蚀太白星预示强国由于战争而衰败,月蚀辰星预示有女子作乱。月蚀大角星,对于执掌命令的君主不利;月蚀心宿,预示有内贼作乱;其他诸星被蚀,预示相应地区有忧患。
  自月食开始的日子算起,每隔五个月一次的月食连续发生六次,每隔六个月一次的月食连续发生五次,重又每隔五个月发生一次,连续食六次,隔六个月一次的月食发生一次,每隔五个月一次的月食发生五次,总计凡经一百一十三个月上述月食的过程重复发生一遍。所以说月蚀,是很平常的事;日蚀,才是不吉利的。甲、乙主东方,对应的地区是海外,所以不由日月占吉凶。丙、丁主南方,对应地区为江、淮、海岱。戊、己主中央,对应地区是中州、河、济一带。庚、辛主西方,对应地区为华山以西。壬、癸主北方,对应地区为恒山以北。日蚀,吉凶由国君承当;月蚀,由将相承当。
  国皇星,星大而红,形状类似南极老人星。国皇星出现,象征对应的地区有兵兴起,而且兵势强盛,对于兵所向的一方不利。
  昭明星,星大而色白,没有芒角,忽上忽下,昭明星出现,象征相应地区有兵兴起,而且形势多变。
  五残星,出现于正东方向,在东方分野的上空。形状类似于辰星,距地面高约六丈。
  大贼星,出现于正南方向,在南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约六丈,星大而色红,时常摇动,有光芒。
  司危星,出现于正西方向,在西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约六丈,星大而色白,类似于太白星。
  狱汉星,出现于正北方向,在北方分野的上空,距地面高约六丈,星大而色红,时常摇动,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星中微带青色。
  以上五残星以下为四方分野之星,星出现以及不在应当出的方向上出现,对应的地区都有兵兴起,于相对的一方不利。
  四填星,出现于天球四宫相连处的东北、西北等四隅地区,距地面高约四丈。
  地维咸光星,也出现于上述的四隅地区,距地面高约三丈,星光朦胧,如同月亮刚出现时的样子一样。与星出对应的地区若有乱,乱必灭亡;若有德,有德必昌。
  烛星,形状如同太白星,出现后不行不动。出现不久则消失,对应的地区城邑有乱。
  样子似星非星,似云非云,称为归邪。归邪出现,预兆必有归降于中国者。
  星,是五行中金气的离散之气,本身是一团火。星众多,对应的国家吉利;少则凶险不利。
  天汉,也是离散的金气,本身是水,天汉中星数多,预兆地上多水;星数少,预兆地上水少有旱灾,以上是以星占卜吉凶的大致情形。
  天鼓,有声音大如雷又不是雷,音响在地上传播,发声处又不在地上,声音所往的方向,有兵兴起。
  天狗,形状如同一颗大流星,伴随有隆隆声,落在地上,形状如狗。远望去火光炎炎,上冲天际。方圆有数顷地大小,上端尖锐处呈黄色,象征千里之内有破军杀将的事发生。
  格泽星,形状如同炎火。黄白色,从地上升起,下大上尖。格泽星出现,不耕种而有收获;再者,如若没有土木工程方面的成就,必有大害。
  蚩尤旗,形状如同彗星,不同是后端弯曲如旗。蚩尤旗出现,表示将有王者征伐四方。
  旬始,出现于北斗星旁,形状如同雄鸡。星怒时有芒角,星为青黑色,形状如同伏鳖。
  枉矢,如同大流星,弯弯曲曲如蛇行走,呈苍黑色,看上去象是有羽毛一样。
  长庚星,如同一匹布挂在天上,此星出现,预示有兵兴起。
  星落在地上,则是石头。在黄河、济水流域之间,时常有坠落的星石。
  天空清朗而明亮时,有的能见到景星。景星,就是德星。它的形状不固定,常常出现于治理得好的国家。
  凡是望云气,若仰面才能望见,云气距人不过三四百里;若平望过去,见云气在树梢之间,相距大约千余里到二千里;若登高而望,才能见到云气与地相连,距人约有三千里远近。云气形状,上边如同兽类的,吉利。
  自华山以南的云气,下为黑色上赤色。嵩高山、三河一带野外的云气,是正红色。恒山以北的云气,下边黑色上边为青色。勃海、碣石和海岱之间的云气,都是黑色。江、淮之间的云气,都是白色。
  罪徒相聚处云气是白色。有土方工程的地方云气是黄色。车队行走产生的云气忽高忽低,有时还聚在一起。骑兵奔走产生的云气低矮但分布面积较大。步卒行走产生的云气则高一些,窄一些。云气前边低后边高,表示奔行急,速度快;前边方形后边高,表示士卒精锐;云气后端尖锐而矮,表示退却。云气平表示军行慢,前端高后端低,表示不停的退却。二方云气相遇,低矮的一方胜,高的一方败;尖锐的一方胜,圆饨的一方败。敌气低矮行疾,若向我方移动,且是循车辙而来,不过三四日可至,距我五六里可见敌踪。敌气高七八尺,不过五六日可至,距我十余里可见敌踪。敌气高一丈多到二丈的,不过三四十日可至,距我五六十里可见敌踪。
云气末梢呈亮白色的,将军勇悍,士卒怯懦。云气根抵大而前方延伸得很远的,应当战。云气青白色,前端低矮者,战则能胜;前端红色而上仰的,战不能胜。此外,兵阵形成的云气就象直立的垣墙一样;杼云形状象织布木梭一样;轴云抟直而上,两端尖锐,杓云有一种细长如绳的,长可亘天,一半也有半个天空长;另一种如虹蜺的形如有缺损的旗子,所以边角尖锐。还有钩云象勾一样弯曲。诸如以上云出现后,以所具五色综合考察。云气润泽、抟成团而且密,出现后足以动人的,才是某种事务的预兆而可资占卜;以上云气预兆有兵兴起,对应的地区有战争。
  善望气者王朔所候望的云气,都取自日旁。日旁的云气与其他云气相比有人主的气象。卜时按云气所成的形象直接判定吉凶。
所以北方夷人所成的云气如同畜群和居住的毡包群,南方夷人所成的云气如同舟船和旗幡。有大水的地方,败军被击败的战场,破国留下的废墟,以及地下埋藏有积钱、金宝之上等都有云气,不可不仔细观察。海边的蜃气形状象楼台;广阔的原野上所成云气象宫殿城阙,总之云气各自与所在地的山川人民聚积的气象相同。
  所以,候望某国虚实的人,可以到该国的城邑中去,观察封疆、田畴治理得是否平正,城郭房屋门户是否润泽,其次观察车辆、衣著、畜产等项是朴陋还是精华。殷实而繁息者吉利,虚竭耗损的凶。
  似烟非烟,似云非云,萧索迷蒙,纷郁一团的称为卿云。卿云是喜气化成。此外有一种样子象雾又不是雾,人在其中,衣冠不潮不湿。出现则域内人都被甲趋走,有征战城守事。
  雷电、霞光与飞虹、霹雳、夜明等现象,是阳气发动形成的,春、夏二季发生,秋、冬二季隐藏,所以观察测候的人无不等待季节进行观测。
  天开裂而见物象,地震动而有裂缝,山崩摧和移动,河川堵塞,谿谷崩壅,水动荡、地长高,沼泽涸竭,都是吉凶的象征。此外对城郭家门闾巷,观察它们是润泽还是枯槁;对宫室庙宇、官邸宅第,观察普通人民所处的等次。对于谣谚、风俗、车辆、衣著等,重在观察百姓的饮食。对五谷草木,首先观察它们所属的类别。对仓廪、马厩、库藏等,首先观察四周的交通道路。对六畜禽兽,重在观察它们的产地和用场,对鱼鳖鸟鼠,重在观察其居处的环境如何。有鬼哭泣,如同呼叫,人逢必有惊貌。万物都与此一般,遇异必有表现,所以可以望气知吉凶。此虽俚俗传言,理实不虚。
  大凡测候年岁的丰歉美恶,最重岁始。岁始或指冬至节,这一天阳气开始产生。或者是指腊祭的第二天,腊祭是由于岁事已毕,众人在一起会餐一顿,以引发阳气,所以称第二天为初岁。或者是指正月初一的黎明,这是帝王历法的岁首。或者是指立春节,这一日是四季开始的第一天。以上四种岁始,都是候岁的重要日子。
  而汉朝人魏鲜,集中在腊祭的第二日与正月初一黎明时由八方所起的风,判定当年的吉凶美恶。风从南方来,有大旱灾;从西南来,有小旱;从西方来,有战争;从西北方来,黄豆的收成好,多小雨,促兵兴起;从北方来,是中等年成;从东北来,丰收年;从东方来,有大水;从东南来,百姓多疾病、时疫,年成不好。所以八风吉凶各与它们相对方向的风相比较,以多少、久亟、疾徐决胜负:多胜少,时间长久胜短暂,风速快疾胜于舒缓。黎明到早饭之间的风与麦子收成相对应;早饭到日偏西之间与稷对应;日偏西到晚饭间与黍对应;晚饭后与豆对应,日入时与麻对应。最好的天气是终日有云、有风、有太阳,这样可保一年之间五谷丰收,没有灾害。占卜的方法是,在上述某时段中有风、有云、有太阳,对应的作物株深多实;无云、有风、有太阳,对应的作物株浅(矮)而多实;有云、有风,无太阳,对应的作物只长秸杆少结籽实;只有太阳、无云、无风,对应的作物有伤败不得收获的。无风、无云的时间若一顿饭的功夫,伤败小;若时间较长,相当于煮熟五斗米的功夫,伤败大。此后重又有云、有风,那末被伤败的作物也重新恢复起来,此外还可以由以上所说各时段中的云气颜色占卜一年之中种植何种作物最为适宜。若岁首有雨雪,天气寒冷,当年的年成不好。
  岁首时若天气晴朗,可由都城人民的声音占卜一岁吉凶。若是宫声,则年岁好;吉利;商声,有兵事;徵声,天旱少雨;羽声,有水灾;角声,年成最坏。
  还可以正月初一日开始依次数雨多少,卜年成好坏:初一有雨,当年百姓每人每天可得一升的口粮,初二日有雨,每人每天有两升的口粮,一直数到七升为至。初八日以后,不再占卜。若欲自初一占卜到十二日,卜法又有不同,每日与月相对应,占卜水旱灾情。以上是为小国卜。所占卜的地区若至方圆千里,由于地域广大,应该按占卜天下的方法,卜尽整个正月,由正月之内,月在周天绕行,经过某宿时是否有太阳、有风、有云,由此判定对应地区的年成好坏吉凶。但是,必须同时观察太岁的位置。太岁在金位,当年丰收;在水位,庄稼受毁损,收成不好;在木位,有饥荒;在火位,岁旱少雨。以上是大致情形。
  正月上旬,多东风,宜于养蚕;多西风,而且初一日有黄云,岁恶不吉利。
  冬至这一天白昼极短,可把土和炭分别悬挂在衡的两端,若悬挂炭的一端开始仰起,此后鹿换新角,兰根生芽,泉水涌出,便能约略判定冬至这一天是否到来,但最终还要用日晷测定日影长短,才能做出准确判断。与岁星所在辰次对应的地区五谷丰熟,吉利昌盛,相对的辰次称为衡,与衡对应的地区则有灾殃。
  太史公说:自从有生民以来,世间君主何尝不推步日月星辰的运行以定历法?直到五帝和三代时期,才把这件事继承而又发扬光大了:内为冠带,外为夷狄,使内外有别,把中国划分为十二州,仰则观察天上的星象,俯则模仿、效法地面上的事物,然后知天上有日月,地上则有阴阳;天上有五星,地上则有五行;天上有列宿,地上则有州郡,一一相对应。天上的日、月、星三光,是地上的阴阳二气精华凝聚而成,三光之气是以地为本原的,所以圣人得以统一天地而加以治理。
  周幽王、厉王以前,时日太遥远了。由所观察到的天象变化,各国所卜吉凶均不相同;各家取为占卜的物怪,也都是与当时情事相符合的。所以遗留下来的文字图书记载的祥征兆之类,都不可取为法则。因此,孔子论述六经,虽记灾异而有关灾异的理论不与记载,至于天道性命之类,更不相传授。这是由于传得其人,不待告而知之;若不得其人,虽告犹不能明。
往昔得传授而知天数的人:高辛氏以前,有重和黎;唐、虞时期,有羲氏、和氏;夏朝时,为昆吾;殷商时,有巫咸;周朝时,有史佚、苌弘;列国时宋有子韦;郑有裨灶;齐有甘公;楚有唐眛;赵有尹皋;魏有石申。
  天体运行,三十年有一小变,百年有一中变,五百年有一大变;每三次大变为一纪,三纪之中所有变化都经历一遍了,这是天体运行的大致规律。作为一个国家的君主必然重视三、五这两个数字,就是基于以上原因。经过上下各一千年,然后天人之间的关系才能接续完备。
  太史公推求古代天象的变化,发现没有今天可资考证的资料。约略以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的历史为例,据记载其间日蚀有三十六次,彗星出现三次,宋襄公时星体殒落如同降雨,当时,天子微弱,诸侯有力者主政事,五霸相继兴起,迭次主掌天下的政令。从此以后,人众多的对寡少者横施强暴,国大的对小国加以兼并。秦、楚、吴、越诸国都是夷狄之国,也成了强有力的霸主。自田氏篡夺了齐国政权、韩、赵、魏三家分割晋国以后,进入战国时期。各国间争相攻取掠夺,战争相继而起,城镇屡次遭屠灭,加上灾荒、疾疫与火焚所致的焦土之痛,各国君臣无不以此为忧患,所以观察祥征兆、测候星气以预见吉凶更成了当务之急。近世以来十二诸侯、七国争相为王,倡言纵横的人接踵而至,何去何从,骤难判定,在这种情况下,皋、唐、甘、石等人各自根据当时事务解释他们的占卜书籍,以致记载他们占验事的资料陵杂琐屑,至于米盐等细事。
  占卜以二十八舍分主十二州,而北斗兼主十二州,自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秦国疆域内的吉凶,候望于太白星,占卜于狼、弧星。吴国、楚国疆域内的吉凶,候望于荧惑星,占卜于鸟衡星。燕国、齐国疆域内的吉凶,候望于辰星,占卜于虚、危星。宋国、郑国疆域内的吉凶,候望于岁星,占卜于房、心星。晋国疆域内的吉凶,也是候望于辰星,占卜于参、罚星。
秦国并吞三晋和燕、代地区以后,华山与黄河以南的地区称为中国。中国在四海之中为东南方向,东南方属阳;阳则与日、岁星、荧惑、填星相对应;占于天街星以南诸星,以毕宿为主。中国西北是胡、貉、月氏等穿毡裘、以射猎为生的百姓,西北为阴,阴则与月、太白、辰星相对应,占于天街星以北诸星,以昴星为主。所以中国的山脉、河流多是自西南向东北的走向,山川的源头在陇蜀地区,而末尾消失在渤海、碣石一带。秦、晋好用兵,有夷狄风,复占太白星,而秦、晋为中国地,所以,中国不但占日、岁等星,也占太白星,太白星也主中国域内的祸福吉凶;而胡、貉经常侵掠中国,只占辰星,因为辰星出入轻躁、疾速,类夷狄,所以常主夷狄人的吉凶。这是大致情形。是前文所说辰星与太白星更相为客、主人的原因。(荧惑星为李星,李与理同音,外理兵事,内理政事。所以文献说“虽然有明天子在位,也必须时常观察荧惑星的位置”。)诸侯更为强大,当时记录的灾异等事,没有可以录用的。
  秦始皇在位时,十五年之间彗星出现四次,存在时间长的达到八十多天,彗星之长或者横空而过的。后来,果然秦朝灭掉六国,统一天下,对外又攘除四周围的夷人,死人枕藉,如同乱麻,因而有张楚王等人共同起兵。前后三十多年之间,兵相踽藉践踏致死者,不可以数计。自蚩尤以来,从没如此残酷的。
  项羽援救钜鹿时,枉矢星西流,此后,山东诸侯兵联合起来,西行破秦,坑杀秦朝降兵,屠灭咸阳城。
  汉朝兴起时,五星会聚于东井宿之中。匈奴兵围汉高祖于平城,在参、毕二宿附近,月晕多至七重。诸吕作乱,发生日食,虽白昼也黑暗无光。吴、楚等七国叛乱,有彗星长达数丈,天狗星经过梁国郊野。七国兵起以后,以致尸横血流于梁国城下。元光、元狩年间,蚩尤旗星两次出现,其长横过半个天空。以后京城四处出兵,与夷狄作战前后数十年,其中与胡人的战争最为激烈。越国灭亡的征兆,是荧惑星守于南斗;攻拔朝鲜的征兆是彗星出现于南河、北河;出兵征讨大宛前,有彗星出现于招摇附近。以上是最为明显的例证。至于一些小的。较为间接的例证,更是多不胜数。由此看来,没有一件事不是先由天象表现出来,然后才在世间看到应验。
  汉初以来占卜天数最著名的人,观星的为唐都,望气的是王朔,卜岁美恶的是魏鲜。甘、石历中的五星法,只有荧惑星才有反行或称为逆行。凡荧惑星逆行所停留的地方;以及其他星的逆行,日与月的薄食等,都是占卜的内容。
  我曾观看史书的记载,考察历朝发生的事件,发现近百年之间,五星没有一颗出现以后不逆行的,逆行的,常常看到星变大,颜色也有变化;日月发生薄食,与它们所处的南北相对位置有关,这是与以前所知的重要不同。所以紫宫、房心、权衡、咸池、虚危等列宿部内的星宿,是天上五官的坐位,为经星,不移动迁徙,大小各有差别,宽窄各有常度;而水、火、金、木、填星,这五颗星是天上五官的辅佐,为纬星,它们或隐伏或出现,各有一定规律,运行以及赢或缩也都有确定的度数。
  日有变化应该修德,月有变化应该减少刑罚,其他星有变则应该结和人心。凡天体有变化,超过正常度数就要占卜吉凶。一般是国君强大,而且有德的吉利;弱小,而又文饰诈诡的凶。对付天变的办法最好的是修德,其次是改革政事,再其次是就事论事,有危事才加以挽救,又其次是对神行礼以禳除灾害,最下者是不采取任何措施。普通经星的变化很少见;而对日、月、五星等三光变化进行占卜却是常常使用的;占日月晕的次数在两者之间。云和风,这是天的客气,它们的出现在大的方面也有规律可循。而它们与世间政事相关联,最接近于天向人预示吉凶降下的征兆或凭证。以上五种,都是天有所感而产生的变动。占卜天数的人,必须通晓天运变化的三五大规律,了解古今终始状况,深刻观察时事的变化,研究它们的精粗质地,那么,作为一个掌管天文的官员可说是尽善尽美的了。
  春季政令适宜,使东方苍帝得以施行其德泽,天门就会为之开放,使三光能从中间通行。夏季政令适宜,使南方赤帝得以施行德泽,天牢就会为之空虚。季夏政令适宜,使中央黄帝得以施行德泽,万物普受含养,连天夭星也会起变化。(西方白帝行德施化,则)有风从西北方向来,且必须是在庚辛日。整个秋季中,这种风能有五次,当有大赦;三次,有小赦。(秋季政令适宜,西方白帝得以施行德泽)若来年春季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有月晕成围,当有大赦,是由于太阳寒水的影响太大,应该行赦以消阴气的缘故。另一种说法是:西方白帝施德行化,毕宿、昴宿得以被月晕包围。包围三个晚上,功德才算完成;不足三个晚上,或者月晕有缺口没有合围,功德便不能成。还有一种说法是:月晕围辰星,应验的时间不出旬日之间。冬季政令适宜,北方黑帝得以施行德泽,天关为之变动。上述五方天帝得以施行德泽,天子将为此更改年号;若不能施行德泽,必示警戒,有疾风暴雨,拔木破石。(三能和三衡是天帝的宫廷)有客星出现于天廷之中,必有奇异的政令产生。
 
 

  【原文及注释】

   中宫天极星<1>,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2>;旁三星三公<3>,或曰子属。后句四星<4>,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宫之属也。环之匡卫十二星<5>,藩臣。皆曰紫宫<6>。
  前列直斗口三星<7>,随北端兑<8>,若见若不,曰阴德,或曰天一<9>。紫宫左三星曰天枪<10>,右五星曰天棓<11>,后六星绝汉抵营室<12>,曰阁道。

  〔注释〕
  <1>中宫:古代天文学家把天球划分为五部分,分别名为中宫、东宫、西宫、南宫、北宫。中宫指以天球北极为圆心,南北各36°为直径的圆周之内的区域,包括紫微垣(紫宫)及其附近的星体,这些星体不因天球转动而隐没。东、西、南、北宫又分别名为青龙(《天官书》为苍龙)、白虎(《天官书》为咸池)、朱雀、玄武。后不另注。天极星:北极星座,由五颗星组成。由于它的第五颗星(亮度最小的一颗)接近天极(天球不动处),古人曾错认为就是天极,所以称为天极星。 <2>太一:天神名。按《封禅书》的说法,太一神是天神中最尊贵的一个,五方天帝只是它的辅佐。紫微垣是它的宫廷,太微垣是它的离宫别馆,在紫微垣北极星中的第二颗星(最亮的一颗),名为帝星,是太一神的坐处,所以帝星又名帝座。应注意的是“太一”在此处不是星名,另外有太一星,在紫微垣外,靠近垣门的左边,参见“晋书·天文志》。 <3>指天极星中帝星之外其余的三颗星象征三公。须注意二点,其一,天极星共五颗,帝星之外尚有四颗:第一颗为太子,第三颗为庶子,第四颗为后星,第五颗为天枢(北极)。《天官书》说只余三颗,是古今星数不同,这类事下面还有很多。其二,其余三星是象征三公,不是名为三公,另有三公星在北斗杓左近。 <4>句:同“勾”,指勾陈座。包括六颗星,此处说只有四颗。下文中的“末大星”指勾陈一,既称为“末”,勾陈一以后的二颗星(勾陈五、勾陈六)当不在《天官书》中的勾星之内。 <5>指紫微垣的垣墙。《晋书·天文志》说有十五颗,西墙七颗,东墙八颗。此处说是十二颗,不知缺少的是哪几颗。 <6>紫宫:即紫微垣。《索隐》引《元命包》说:“紫之言此也,宫之言中也”。所以紫宫就是“此处为天球中心”的意思。 <7>阴德三星在紫微垣内,靠近西垣墙,离斗口尚远(约10°余)。此处说“直斗口”,是对着斗口的意思,不是“值斗口”。 <8>随:《索隐》读如楕,义亦同。兑:同锐。“随”字后宜加点。 <9>又名天一星。由于另有星,专名为天一,所以称阴德为天一星,后世不多见。由《晋书·天文志》:“天一星在紫宫门右星南”,太一星之北。《正义》以此星释阴德,误。 <10>“紫宫左”即紫宫西。古人论天上事物的方位,以西为左,论地上事物的方位,以东为左,后不注。 <11>天棓:《索隐》引《讳》说:“枪三星,棓五星,在斗杓左右”。误。枪、棓都在斗杓以东(右)。枪在紫宫门左,近杓;棓在紫宫门右,女床以北,远杓。 <12>汉:天汉,就是俗说的天河。营室:二十八宿中的北方七宿之一,详于后。

  北斗七星<1>,所谓“旋、玑、玉衡以齐七政<2>。”杓携龙角<3>,衡殷南斗<4>,魁枕参首<5>。用昏建者杓<6>;杓,自华以西南<7>。夜半建者衡<8>,衡,殷中州河、济之间<9>。平旦建者魁<10>;魁,海岱以东北也。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12>。分阴阳<13>,建四时<14>,均五行<15>,移节度<16>,定诸纪<17>,皆系于斗。

  〔注释〕
  <1>北斗:大熊星座中的α、β、γ、δ、ε、ζ、η七颗星,依次名为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α至δ为斗魁,ε至η为斗杓。 <2>语出《尚书,舜典》。解释有二种:马融、郑玄等经学家以为是以浑仪正天文。旋,即璇字,指美玉;玑,同机,指浑仪中可以转动的浑环;衡,指浑仪中的窥管;七政,指日、月、五星,因它们各有所主,因称七政。第二种解释如司马迁所说,是指由北斗七星观察人间政事。旋、玑、玉衡都是北斗七星中的星名;七政,指春、夏、秋、冬、天文、地理和人道。不论《尚书》中此语如何解释,《天官书》论北斗,当用司马迁的解释,否则就与北斗无关了。 <3>斗杓之下与龙角相连。携,提携。引伸作连接;龙角,指东宫角宿。由于东方七宿名为苍龙,角宿有二颗,犹龙之左右角,故称龙角。“龙”苍龙,参见《左传·桓5》“龙见而雩”注。 <4>衡:北斗第五星。殷:同隐。殷殷相对,如同说隐隐相对。由于斗距南斗极远,故有此言。星位如右图。南斗:北方宿之一。 <5>参首:参宿之首。星位见右图〔略〕。
  <6>以斗杓黄昏时的指向判定十二月次序。如指寅为正月,指卯为二月等。 <7>斗杓的分野(地面上与之对应的地区)是华山西南的地区。华,华山。 <8>以斗衡(与极星连线)夜半时所指方向判定十二月次序。《集解》引孟康语说:“假令杓昏建寅,衡夜半亦建寅”。 <9>斗衡分野为黄河、济水之间地。殷,《正义》释为“当也”;中州,中原。 <10>以黎明时斗魁所指方向定十二月次序。平旦,黎明、平明。<11>斗魁分野为海岱东北的地区。海岱,《正义》以为海岱为代郡,误。岱指泰山,海指渤海。两者之间称为海岱。海岱东北指汉时的北海、齐郡、济南郡等地。 <12>乡:同向。 <13>古人以为阴阳二气在四季之中消长有时,夏至时阳气盛极而衰,一阴始生;冬至时阴气盛极而衰,一阳始生。按《淮南子·天文训》所说:“日冬至则斗北中绳”,“日夏至则斗南中绳”。斗南北向为阴阳始生界限,所以说斗可以“分阴阳”。 <14>北斗正月指寅,二月指丑,每月移动一辰,十二月一周天,周而复始。所以说斗可“建四时”。  <15>即平均五行。阴阳、四时与五行相对应,如春木、夏火、季夏土之类,春、夏为阳,秋、冬为阴之类等。所以“分阴阳”、“建四时”,可使五行均匀有序。故说北斗可以“均五行”。 <16>移易节度。节度,指对天体运行的控制。由于众星随北斗一起绕极运转,拱卫北极。北斗犹如众星之长,众星全都听其约束。所以说它有“移节度”之力。 <17>古代天文学家分天球为十二次,称为纪,因其与十二辰相合,由北斗运转可以确定十二辰位,所以说它可以“定诸纪”。

  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1>: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2>,五曰司中<3>,六曰司禄<4>。在斗魁中,贵人之牢<5>。魁下六星,两两相比者,名曰三能<6>。三能色齐,君臣和;不齐,为乖戾。辅星明近<7>,辅臣亲强;斥小<8>,疏弱。
  杓端有两星,一内为矛,招摇;一外为盾,天锋<9>。有句圜十五星<10>,属杓,曰贱人之牢<11>。其牢中星实则囚多,虚到开出。
  天一、枪、棓、矛、盾动摇,角大,兵起<12>。

  〔注释〕
  <1>斗魁戴匡:匡,同筐。指文昌宫形状如筐,且在斗魁之上。 <2>王元启引《春秋元命苞》说:“司命,主灾咎”。与《索隐》不同。后者谓“主老幼”。 <3>王元启说是“主左理”,即佐理刑狱。 <4>王元启说:“主赏功进士”。 <5>贵人牢,名为天理,共四星。《宋史·天文志》说:“星不欲明,其中有星,则贵人下狱”。 <6>三能(tái,台):又名天柱。《宋史·天文志》说:“西近文昌二星曰上台,为司令,主寿;次二星曰中台,为司中,主宗室;东二星曰下台,为司禄,主兵”。又说:“上阶上星为天子,下星为女主;中阶上星为诸侯、三公,下星为卿大夫;下阶上星为士,下星为庶人。所以和阴阳而理万物也”。 <7>辅星:在北斗第六星(开阳)旁。 <8>远而小。斥,被排斥。疏远的意思。 <9>《集解》引晋灼语说:“外,远北斗也,在招摇南,一名玄戈”。《正义》引《星经》说:“梗河星为戟剑之星。”按《正义》说是。玄戈星在招摇北,不是“远北斗”,而是“近北斗”。又《晋书·天文志》说:梗河三星,“一曰天锋,主胡兵”。 <10>王元启说:“今按句(同勾)七星曰七公,圜八星曰贯索”,“并数得十五星也。在招摇南,故曰‘属杓’。二星皆主刑狱,故并言之。旧注专指贯索,则但有圜星无句星矣”。复案:后世天文书都说贱人之牢指贯索九星,不包括七公七星。王说可备一说。 <11>《索隐》案:诗记历枢云“贱人牢,一曰天狱”。又乐汁图云“连营,贱人牢”。  <12>《集解》李奇曰:“角,芒角。”

  东宫苍龙,房<1>、心<2>。心为明堂,大星天王,前后星子属。不欲直,直则天王失计。房为府,曰天驷。其阴,右骖<3>。旁有两星曰衿<4>;北一星曰<5>。东北曲十二星曰旗<6>。旗中四星曰天市<7>;中六星曰市楼<8>。市中星众者实;其虚则秏。房南众星曰骑官<9>。
  左角,李<10>;右角,将。大角者,天王帝廷。其两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摄提。摄提者,直斗杓所指<11>,以建时节,故曰“摄提格”<12>。亢为疏庙<13>,主疾。其南北两大星,曰南门<14>。氐为天根<15>,主疫<16>。
  尾为九子<17>,曰君臣;斥绝,不和。箕为敖客<18>,曰口舌<19>。
  火犯守角<20>,则有战。房、心,王者恶之也。

  〔注释〕
  <1>房四星,在天蝎座西北端。按《晋书·天文志》所说:“下第一星,上将也;次,次将也;次,次相也;上星,上相也”,“中间(按指次将、次相之间)为天衢,为天关,黄道之所经也。” <2>心三星,也在天蝎座,西与房星相邻。《晋书·天文志》说:心宿“为大辰,主天下之赏罚”。 <3>王元启说,“右”上脱左字。左、右骖“各四星,今名东咸、西咸”。《正义》认为是房宿本身主右骖,“亦主左骖”。那末“骖”下当有“其阳,左骖”四字。 <4>衿:同钤。《晋书·天文志》名其星为“钩钤”。在房第四星(上星)之下。 <5>(xiá霞):同辖。 <6>《正义》释为河鼓星两旁的左、右旗,误。王元启释为天市垣的左垣、右垣。是。《晋书·天文志》说:“天市垣二十二星”。此处说“十二星”,“十”前脱“二”字。 <7>《正义》说:“天市二十三星,在房心东北”。此处说是四星,王元启解释说:“统言之,天旗即天市;析言之则天旗南北门左右各两星为天市,余但谓之天旗也”。 <8>市楼六星,在天市垣内,垣南门以东,靠近燕、南海、宋三星。 <9>《宋史·天文志》说:“骑官二十七星,在氐南,天子虎贲也。”按伊世同绘《中西对照星图》骑官十星,在豺狼座。 <10>李:同“理”。《索隐》说:“理,法官也”。按:理为角宿一,即角宿二颗星中靠南边的一颗,称为“左角”是由于面向天运方向(东),南端为左,北为右,以后不注。 <11>直:同“值”,当的意思。 <12>指寅为摄提格,参见《历书》注。十二辰各有专名,此处是说其中的“摄提格”是由于摄提所指得名,并不是说凡摄提所指,都名摄提格。 <13>《索隐》说:“宋均以为疏,外也;庙,或为朝也。”  <14>南门二星在半人马座中,库楼以南,在亢宿以南约50度,此处说在“其南北”,“其”字后似应补入“南有”二字。 <15>《索隐》说:“孙炎以为角、亢、下系于氐,若木之有根也。” <16>《索隐》解释说:“疫,病也。三月榆荚落,故主疾疫也。”意思是当黄昏时氐宿从东方天空出现的时候,太阳的位置在胃宿,正是春季三月榆荚黄落的时候,正是传染病流行的季节。所以才说“氐主疫”。又说亢“主疾”,与此义同。 <17>尾宿在天蝎座东端,西北与心宿比邻。有九星,因称尾为九子。 <18>《索隐》解释说:“宋均云:‘敖,调弄也。箕以簸扬,调弄象也。箕又受物,有去去来来,客之象也’。”这是由箕星四颗,外形象簸箕,又由簸箕可以扬粮去糠土的作用设想箕星的作用,说它是一个爱调弄人的客人(即“敖客”),没有什么科学道理。 <19>《索隐》引《诗纬》说:“箕为口,主出气。”《尔雅正义》说:“箕四星,二为踵,二为舌。踵在上,舌在下。”说箕宿为天口,是由于箕宿与有风的天气相连,参见《尚书·洪范》“星有好风”孔传;说箕宿为舌是出自附会:箕形如簸箕,簸箕前端糠土飞出处称为舌,箕宿下两星相当于簸箕前端,也称为舌。 <20>犯:陵犯。《宋史,天文志》说:两星“相去方寸为犯”。守:《宋史志》:“居之不去为守”。

  南宫朱鸟,权、衡。衡,太微,三光之廷<1>。匡卫十二星<2>,藩臣:西,将;东,相<3>;南四星,执法<4>;中,端门;门左右,掖门。门内六星,诸侯<5>。其内五星,五帝坐。后聚一十五星,蔚然,曰郎位;傍一大星,将位也<6>。月、五星顺入<7>,轨道<8>,司其出<9>。所守,天子所诛也。其逆入,若不轨道,以所犯命之<10>;中坐,成形,皆群下从谋也。金、火尤甚。廷藩西有隋星五<11>,曰少微<12>,士大夫。权,轩辕,黄龙体<13>。前大星,女主象;旁小星,御者后宫属。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

  〔注释〕
  <1>日、月、五星的宫廷。三光,日、月、五星;廷,宫廷。《索隐》引宋均语说:“太微,天帝南宫也。” <2>今知太微垣十星,东西各五。自《晋书·天文志》已是如此。太史公说有十二星,东西各六。古今星数不同。 <3>太史公的意思是:每垣的六颗星中,自上而下数,前四星西垣为将星,东垣为相星。与《晋书·天文志》不同。后者说,西垣上一星为上相,次为次相,复次为次将,第四为上将;东垣上一星为上将,次为次将,复次为次相,第四为上相。 <4>今知南二星为左右执法。由下边所说端门和掖门的位置知,太史公是把东垣上相。西垣上将也规入执法星中,合为执法四星。 <5>把太微垣中星全都作为诸侯(除五帝、郎、将等少数提名者外),可能是先秦天文学的情形,《晋书·天文志》说:“太微,……十二诸侯府也。其外藩、九卿也”。犹有遗意。六诸侯星座可能是指五诸侯、九卿、三公、谒者、内屏、五帝座。前五名均不见于《天官书》。 <6>名为郎将。《晋书·天文志》说:“郎将在郎位北,六阅具,所以为武备也。” <7>顺入:日、月、五星视运动的方向是自西向东行,所以,以自西面进入太微垣为顺入;相反为逆。 <8>是说循轨道而行。 <9>司察月、五星出入太微垣的情形。司,职任、掌管。作伺亦通。 <10>以所陵犯星的不同,分别判断其吉凶。命,命词,下断语的意思。 <11>隋:同堕。下垂。《索隐》说:“隋为垂下。”又引宋均语:“南北为隋”。在古星图上南北就是上下。 <12> <12>《索隐》引《天官占》说:“少微,一名处士星”。《正义说:“少微四星,在太微西,南北列:第一星,处士也;第二星,议士也;第三星,博士也;第四星,大夫也。” <13>《集解》引孟康语说:“形似腾龙。”轩辕十七星,屈曲如龙形。但是为何说是“黄”龙体?这是五行理论在天文学中的反映,四宫各一色,余黄色无所配。中央黄,本应以中宫配黄色,但中宫主要星座在紫宫中,以紫为黄,颇为别扭;再者,紫宫为天神太一的宫廷,太一神居五方帝之上,中央黄帝不应再居紫宫。所以,以轩辕座与中央黄帝相配,称为黄龙体。

  东井为水事<1>。其西曲星曰钺<2>。钺北,北河;南,南河;两河、天阙间为关梁<3>。舆鬼,鬼祠事<4>;中白者为质<5>。火守南北河<6>,兵起,谷不登。故德成衡<7>,观成潢<8>,伤成钺<9>,祸成井<10>,诛成质<11>。
  柳为鸟注<12>,主木草。七星,颈,为员官<13>,主急事。张,素<14>,为厨,主觞客。翼为羽翮,主远客。
  轸为车,主风。其旁有一小星,曰长沙星<15>,星不欲明;明与四星等,若五星入轸中,兵大起。轸南众星曰天库楼;库有五车<16>。车星角若益众<17>,及不具,无处车马<18>。

  〔注释〕
  <1>东井八星,在双子座西南隅,黄道所经。《宋史·天文志》说:“星不欲明,明则大水”,“月宿其分,有风雨”,“晕,则多风雨”,“晕及三重,在三月为大水”岁星逆行入井,“川流壅塞”。所说东井为“水事”。 <2>《正义》说:“钺一星附井之前”。西曲,西面偏曲处。按,钺星在东井西北隅,与东井一相邻,在黄道旁。 <3>两河:指北河、南河,各有三颗星。北河即双子座中的α、β、ρ星,南河为小犬座中的α、β、ε星。天阙:指阙丘二星,在南河西南,麒麟座中。《正义》说它是“天子之双阙,诸侯之两观,亦象魏县(按:同悬)书之府”。阙、观、象魏,同物异名,都是指门两旁的高台建筑。关梁:关塞桥梁。泛指交通要道。南北河之间黄道所经,日、月、五星从其中通过。所以称关梁。 <4>祭祀鬼神事。 <5>质:即积尸星,《晋书·天文志》又称为鈇锧,《宋史·天文志》称为铁锧。铁为鈇之误。前书说舆鬼五星,“中央星为积尸,主死丧祠祀。……欲其忽忽不明,明则兵起,大臣诛。” <6>火:火星,即荧惑星。 <7>《索隐》说:“衡则能平物,故有德公平者,先成形于衡。”衡,指太微廷。 <8>《索隐》说:“言王者游观,亦先成形于潢也。”潢,天潢星有两处,一在天汉之中,五车之内,为西宫星;一在北宫,即天津八星,也在天汉之中。由于这二星都不在朱鸟宫,王元启以为“潢”是“渎”字误文,指四渎星。按,四渎不主游观事,星明大则百川决口;五车中的天潢五星,主河梁津渡,星不见,津渡不通,也不主游观。只有天津九星主:“度神通四方”,所以观成潢,指此星。 <9>《索隐》说:“伤,败也。言王者败德,亦先成形于钺,以言有败乱则有钺诛之”。 <10>《集解》说:“东井主水事,火入,一星居其旁,天子且以火败,故曰祸也。”<11>《集解》引晋灼语解释说:“荧惑入舆鬼、天质,占曰大臣有诛。” <12>注:“咮”的同音字。咮,鸟嘴。《诗·候人》“维鹈在梁,不濡其咮”。毛注:“咮,喙也”。以柳为鸟注,是说柳宿位置象是朱鸟的鸟嘴一样。并无别义。 <13>员官:圆形器管,指喉。七星宿相当于朱鸟的脖颈或咽喉。 <14>素:同“嗉”,鸟类的食囊。 <15>《正义》说:“长沙一星在轸中,主寿命”。 <16>《正义》说:“天库一星,主太白,秦也,在五车中。”按《宋史天文志》说:“库楼十星,六大星,库也;南四星,楼也”。此处说“一星”误。又王元启说五车就是库楼左近的五柱星,是。 <17>车星有芒角,与星数众多,占相同。若,如若,如同。按《宋史·天文志》说库楼之中,星“实(多)为吉”,“虚乃凶”。此处说实与虚均凶,不同。  <18>车马无法处置,或译作无放车马处,喻战乱。

  西宫咸池<1>,曰天五潢。五潢,五帝车舍<2>。火入,旱;金,兵;水,水。中有三柱,柱不具,兵起。
  奎曰封豕<3>,为沟渎。娄为聚众<4>。胃为天仓<5>。其南众星曰积<6>。
  昴曰髦头<7>,胡星也<8>,为白衣会<9>。毕曰罕车<10>,为边兵,主弋猎<11>。其大星旁小星为附耳。附耳摇动,有谗乱臣在侧。  昴毕间为天街<12>。其阴,阴国<13>;阳,阳国。

  〔注释〕
  <1>咸池:《正义》释为五车中的一个星座,误。当如王元启说:“咸池者,西宫诸宿之总名。与前后苍龙、朱鸟、玄武一例。” <2>《索隐》释“五潢”为咸池三星,由于咸池的意思是“言谷,生于水,含秀含实,主秋垂,故一名‘五帝车舍’,以车载谷而贩也。”即咸池“又名为五帝车舍”。《正义》则说五帝车舍就是五车星座,但不说与五潢的关系,均不妥。按:由下文“中有三柱”,知五帝车舍就是《晋书·天文志》说的五车星座;而太史公说:“五潢,五帝车舍”,意思是五车尚不是正名,正名是五潢。它与《晋书·天文志》中的五潢不同。晋志以为:五车中有五星名五潢,五潢南有三星,名为咸池。而太史公认为统名为五潢。 <3>奎:十六星,在仙女座、双鱼座中。据宋人观测,奎宿的距星(奎宿二)在北纬20°余(去极度72°),赤经约360°。封豕:大豕,大猪。奎、或豕,都是由该宿外形命名的《石氏星经》说,奎宿“形如破鞋底”,破鞋底,就是跛子的脚印,跛子即奎足(奎同),因名奎;外形又像一头猪,《石氏星经》说它西南方的大星便是猪眼睛(天豕目)。 <4>娄宿在白羊座西侧。《正义》说:“娄三星为苑,牧养牺牲以共祭祀”。所以说“娄为聚众”。 <5>胃宿三星,在白羊座北侧。《正义》说:“胃主仓廪,五谷之府也”。所以说“胃为天仓”。 <6>《集释》与《正义》都以刍槁六星当(kuài快)积。按:刍槁宽不过7-8°,星不过6颗,与“其南众星”不侔。“积”不应理解为“积之处”,而应解释为“等之积”,泛指积物之所。在奎、娄、胃三宿以南有天囷(qūn阴平群)、天仓、天庾以及刍槁诸星座,全是积物之所,庶几能与“其南众星”相符。 <7>昴:即昴宿。在金牛座西北侧,旧说有七星或六星,清初测为三十六星,实为一个星团,不知有星多少。髦头:又作旄头。旗上羽毛装饰物、昴宿看上去如一团羽毛,故有此语。 <8>昴有应二宿分居黄道南北,昴在北,北为阴;而旧说毕夷相比华夏为阳,夷狄为阴。所以,以昴宿占夷狄事,如《正义》所说,星“摇动若跳跃者,胡兵大起”。因称为胡星。 <9>主丧,故称“为白衣会”。 <10>毕:毕宿八星,在金牛座中。《索隐》说:孙炎以为掩免之毕或呼为浊,因名星云。”罕车:罕就是网,《广雅》释为“免罟也”。即捕免之网。与“掩免之毕”义相合。所以罕车就是载着捕免网的猎车。又《玉篇》释旌旗为罕,插着旌旗的兵车为罕车。所以《天官书》说“毕曰罕车,为边兵”。 <11>弋猎:打猎。用绳系在箭上猎物称弋猎,此为泛称。 <12>《索隐》引孙炎语说:“昴、毕之间,日、月、五星出入要道,若津梁也。”《正义》说:“天街二星,在毕、昴间,主国界也。街南为华夏之国,街北为夷狄之国。”《正义》说是。 <13>《汉书·天文志》注引孟康说:阴,“河山已北国也”;阳,“河山以南国也”。

  参为白虎<1>。三星直者,是为衡石<2>。下有三星,兑<3>,曰罚,为斩艾事<4>。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小三星隅置<5>,曰觜觽<6>,为虎首,主葆旅事<7>。其南有四星,曰天厕。厕下一星,曰天矢<8>。矢黄则吉;青、白、黑,凶。其西有句曲九星<9>,三处罗<10>:一曰天旗,二曰天苑,三曰九游<11>。其东有大星曰狼。狼角变色,多盗贼。下有四星曰弧<12>,直狼,狼比地有大星,曰南极老人。老人见,治安;不见,兵起。常以秋分时候之于南郊。
附耳入毕中,兵起。

  〔注释〕
  <1>参(shēn申)七星,在猎户座。按《夏小正》的说法,正月初昏(傍晚)时,参宿在正南天空上,八月份参宿到达南天中时已是黎明时分了。《正义》说:“觜三星,参三星,外四星为实沉,于辰在申,魏之分野,为白虎形也。”所以说“参为白虎。” <2>参宿中间三星排列横直,如同秤衡一样。衡石,秤为衡,权(秤锤)为石,衡有石则平。衡石泛指秤。 <3>兑:同“锐”。 <4>艾:通“刈”,刈除,斩杀。 <5>三颗小星排列成三角形。隅:角。作边隅解亦通。 <6>觜(zī,资)觽(xī希):在参宿上,宋景祐年间测得去极度为84°,今在北纬10°左右(猎户λ即觜宿一在赤纬9°54′)。 <7>《集解》引晋灼语说:“葆,菜也;禾野生曰旅,今之饥民采旅也。”《索隐》说“姚氏案:‘宋均云葆,守也。旅犹军旅也。言佐参伐以斩艾除凶也。”按:《宋史·天文志》:“觜觽三星,为三军之候,行军之藏府,主葆旅,快敛万物。明则军粮足,将得势;动则盗贼行,葆旅起;暗则不可用兵。”由此知《集解》说为惬当。 <8>矢:同屎。 <9>句曲:即勾曲。弯曲如勾。此处泛指弯曲。九星:由下文知,“九星”前似脱“各”字。 <10>《汉书·天文志》“罗”后有“列”字,义为“分三处罗列”。<11>游:《正义》读为“流”。 <12>弧:木弓。《正义》说:“弧九星,在狼东南,天之弓也”。

  北宫玄武,虚、危。危为盖屋<1>;虚为哭泣之事<2>。
  其南有众星,曰羽林天军<3>。军西为垒<4>,或曰钺<5>。旁有一大星为北落<6>。北落若微亡,军星动角益希,及五星犯北落,入军,军起。火、金、水尤甚:火,军忧;水,〔水〕患;木、土,军吉。危东六星,两两相比,曰司空<7>。
  营室为清庙<8>,曰离宫、阁道。汉中四星,曰天驷<9>。旁一星,曰王良<10>。王良策马<11>,车骑满野。旁有八星,绝汉,曰天潢<12>。天潢旁,江星<13>。江星动,人涉水。
  杵臼四星<14>,在危南。匏瓜<15>,有青黑星守之,鱼盐贵。
  南斗为庙<16>,其北建星<17>。建星者,旗也<18>。牵牛为牺牲<19>。其北河鼓<20>。河鼓大星,上将;左右,左右将。婺女<21>,其北织女<22>。织女,天女孙也<23>。

  〔注释〕
  <1>危宿三星,二在飞马座,一在宝瓶座。《索隐》引宋均语说:“危上一星高,旁两星隋(堕)下,似乎盖屋也”。《正义》以为“盖屋二星,在危南,主天子所居宫室之官也”。“危为架屋,盖屋自有星,恐文误也。”按:盖屋二星在危宿一之旁,但“危为盖屋”不见得就是误文。 <2>虚二星,一在宝瓶座,一在小马座。《正义》说:“虚主死丧哭泣之事”。 <3>《正义》说:“羽林四十五星,三三而聚,散在垒壁南,天军也。亦天宿卫之兵革出。不见,则天下乱。” <4>垒:即垒壁阵十二星,距星(垒壁阵一)在羽林天军西,整个星座则在在羽林天军之北。 <5>以钺为垒壁阵别名,义不可晓。有鈇钺三星,在羽林天军东侧,似乎就是《天官书》中的钺星。若如此,“或曰钺”之前有脱文。 <6>即北落师门,在天军西南侧,与天军九相邻。 <7>两两相比二句:《正义》说:“比,近也。危东两两相比者是司命等星也。司空唯一星耳,又不在危东,恐‘命’字误为‘空’也。”梁玉绳说:“司空,《汉志》作司寇。然司空、司寇皆不在危东,亦非六星也。《正义》疑‘命’字误‘空’,然虚东危西,两两相比者乃司命、司禄、司危、司非八星,无所谓危东六星,亦不得专指司命二星为说也,恐本文有误。”王元启据《正义》改‘空’为‘命’,又于“命”下加“司禄、司危、司非”六字,为符“六星”之数,又在危上加“司”字,但仍不能惬:司非不在司危以东。注者以为:‘危’字上应该加‘司’字,司危以东两两相比共六颗星(连同司危,六星中不包括司非),司马迁时或者总名为司空,亦未可知。 <8>营室:在飞马座。《索隐》引《元命包》说“营室十星”《晋志》与《石氏星经》都说营室二星。按:《天官书》中的营室宿包括室宿二颗、离宫六颗、壁宿二颗,合为十颗。所以《天官书》中不载壁宿名。王元启不知古无所谓壁宿,于所撰《史记三书正讹》中特地补入壁宿十五字,陈仁锡则误以为《天官书》的“垒”就是壁宿等。均误。先秦营室包括壁宿在内可由出土文物为证:1978年在湖北随县发掘的战国早期曾侯乙墓中,有一个书写着二十八宿名称的漆箱盖,上面有“东萦”、“西萦”、没有壁宿 秤就是营室的“营”字,室宿在西,即“西萦”,壁宿在东,就是“东萦”。 <9>《索隐》说:“汉中四星曰骑,一曰天驷也”。 <10>王元启说:“《晋书》王良五星,在奎北,居河中,天子奉车御官也。按:今星书‘旁一星’同‘汉中四星’统名曰王良,盖沿《晋志》。据《史记》‘汉中四星’当别名天驷”。<11>《索隐》引《春秋合诚图》说:“王良,主天马也”。《正义》说:“策,一星,在王良前,主天子仆也。占:以动摇移在王良前,或居马后,别为策马,策马而兵动也。” <12>《索隐》引《元命包》说:“潢主河渠,所以度神通四方。”又引宋均说:“天潢,天津也。”按:天津九星,在天鹅座。横于天汉之中。此处说是八星,王元启解释说:“太史公分潢旁一星曰江,故谓天潢八星。《正义》说:“天江四星,在尾北,主太阴也。”按:天江四星,在蛇夫座南端,为东方宿,与此无涉。王元启以为江星指天津九星之一,是。 <14>杵三星、臼四星,在飞马、天鹅、蝎虎三星座相接处。危宿以北,车府以南。《天官书》说只有四星。在危宿以南。王元启说:“此云危南四星,盖所谓败臼是也。《宋志》云:败臼四星,两两相对。《星经》云:在虚、危南,西南入女十三度,其三星在农丈人旁者直下似杵,故谓之杵星,无所谓臼也。”按:以败臼当杵臼四星,是。司马迁所说杵臼为一事,不可断开,否则便不可解。 <15>《索隐》说:“匏(páo袍)瓜,一名天鸡,在河鼓东。匏瓜明,岁则大熟也。” <16>南斗:六星,在人马座,天汉中,箕宿东。 <17>《正义》说:“建六星,在斗北,临黄道,天之都关也。斗、建之间,七曜之道,亦主旗辂。” <18>《宋史·天文志》说,建星又名天旗,又说上二星为旗跗,中二星为铁锧。那末,建星如同一柄倒插的旗子。 <19>牵牛:六星,在摩揭座西侧。频临黄道之上。《天官书》说,南斗是庙,建星是庙前插的庙旗,牵牛是在庙前供奉的牲牢(牺牲)之礼,都是形象的比喻。 <20>河鼓:三星,在天汉中,天鹰座靠北偏东处。婺(wù务)女:在宝瓶座西侧,有四星,又名须女。《宋史·天文志》说它是“天之少府,贱妾之称,妇职之卑者也。主布帛,裁制嫁娶。” <22>织女:在天琴座,天河北岸。《正义》说:“织女三星,在河北天纪东,天女也,主果蓏(luǒ上声,罗)丝帛珍宝。” <23>“孙”字,徐广以为是“名”字误文。《星经》、《晋志》、《隋志》等都说织女为天女。俗传织女为七仙女,七月七日与牛郎会于天河上,即此星。牛郎指河鼓星,《尔雅》说:“河鼓谓之牵牛”所以称牛郎。非指牵牛宿。

  察日、月之行以揆岁星顺逆<1>。曰东方木<2>,主春<3>,日甲乙<4>。义失者<5>,罚出岁星<6>。岁星赢缩,以其舍命国<7>。所在国不可伐,可以罚人<8>。其趋舍而前曰赢<9>,退舍曰缩<10>。赢,其国有兵不复<11>;缩,其国有忧,将亡<12>,国倾败。其所在,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13>,其下之国可以义致天下。

  〔注释〕
  <1>观察日、月的运行,可以揆度出岁星是顺行还是逆行。这是由于日、月、岁星运行各有常度,观察它们间的位置关系,就可判定岁星的运行逆顺。按《汉书·律历表》,岁星晨见时,最初去日半次(岁在日后约15°),日每天东行1度,岁星东行度,121天以后,岁星停止不行,约经25日,反向西行,(与日行相反),每天行度,84天后,又停留不行,经天,复又东行,每天行度,约行111天多伏而不见。自晨始见至此为一见,共365日余,除去逆行度数,岁星实行度为30度有零。伏33天多,岁星行3度多,重又出现。一见之后,岁星由在日后15°,变成在日前15°,再见时又回到日后15°。按:自此以下为第二章五纬。 <2>按五行理论,岁星属木,又称木星;荧惑属火,为火星;填(又作镇)星属土,名土星;太白属金,为金星;辰星属水,为水星。五星与五方相配:岁星东方,荧惑南方,填星中央,太白西方,辰星北方。所以对于岁星说:“曰东方木”。其余各星不另注。 <3>五星季节相配:岁星主春,荧惑主夏,填星主长夏,太白主秋,辰星主冬。长夏有几种不同解释,其一为季夏说:以夏历六月为长夏;其二,土不主时说:认为长夏仅有其名,不包括时日;其三,分王四季说:是将四季天数分作五份,每份约73日余;每季三个月为91天多,除去73日余,剩约18天多;这样每季中前73日余分属于春、夏、秋、冬四季,所余18天多归入长夏。每季18天多,四季相加也是73日多。其余各星不另注。 <4>十天干又称十日,五星与十日相配:岁星为甲乙、荧惑为丙丁,填星为戊己,太白为庚辛,辰星为壬癸。所以岁星说是“日甲乙”,余不另注。 <5>五星与五常相配:岁星为仁,荧惑为礼,填星为信,太白为义,辰星为智。把礼、义、仁、智、信作为五常,出于董仲舒(约与司马迁同时期人),盛于东汉以后。所以司马迁所说的五常与以上有所不同,认为岁星为义,荧惑为礼,填星为德,太白为杀,辰星为刑。所以,对于岁星说:“义失者,罚出岁星”,他星相似,不另注。 <6>意思是天降惩罚,由岁星表现出来。表现形式大致是:运行失度(或赢或缩)、星变色、芒角、动摇、陵犯斗守之类。 <7>以其所在星宿判定相应分野的吉凶。舍,星宿。二十八宿又称二十八舍,舍或宿的含意都是日月运行中的止宿地。如月亮日行一宿(舍),约二十八日(二十七日会)行一周天;命国,对该国吉凶下断语。 <8>《汉书·天文志》“罚”作“伐”,从上下文看,《汉书·天文志》是。 <9>趋舍而前:运(趋)行到了当至之舍的前面。即比正常运行超前了。 <10>退舍:退到了当至之舍的后面。即比正常运行落后了。<11>复:止息。解除役事称为复。有兵不复就是兵役不得解除,即战事不止的意思。 <12>将:指军将之将。 <13>其余各星相从聚集在岁星所在的星宿之中。岁星在此舍是正常行度,其余不见得是正常行度。述其余各星都有此语,含意与此同,如辰星为正常度,其余不一定是正常行度,那末,占在辰星。余仿此。不另注。

  以摄提格岁<1>:岁阴左行在寅<2>,岁星右转居丑。正月<3>,与斗、牵牛晨出东方<4>,名曰监德。色苍苍有光<5>。其失次,有应见柳<6>。岁早,水;晚,旱。
  岁星出,东行十二度<7>,百日而止,反逆行:逆行八度,百日复东行。岁行三十度十六分度之七,率日行十二分度之一,十二岁而周天。出常东方,以晨;入于西方,用昏。
  单阏岁:岁阴在卯,星居子<8>。以二月与婺女、虚、危晨出,曰降入。大有光。其失次,有应见张。(名曰降入)其岁大水。
  执徐岁:岁阴在辰,星居亥。以三月(居)与营室、东壁晨出<9>,曰青章。青青甚章。其失次,有应见轸。(曰青章)岁早,旱;晚,水。
大荒骆岁:岁阴在巳,星居戌。以四月与奎、娄(胃昴)晨出,曰跰踵<10>。熊熊赤色,有光。其失次,有应见亢。
  敦牂岁:岁阴在午,星居酉。以五月与胃、昴、毕晨出,曰开明。炎炎有光。偃兵;唯利公王<11>,不利治兵。其失次,有应见房。岁早,旱;晚,水。
  叶洽岁:岁阴在未,星居申。以六月与觜觽、参晨出,曰长列。昭昭有光。利行兵。其失次,有应见箕。
  涒滩岁:岁阴在申,星居未。以七月与东井、舆鬼晨出,曰大音。昭昭白。其失次,有应见牵牛。
  作鄂岁:岁阴在酉,星居午。以八月与柳、七星、张晨出,曰(为)长王。作作有芒<12>。国其昌,熟谷。其失次,有应见危。(曰大章)有旱而昌,有女丧,民疾。
  阉茂岁:岁阴在戌,星居巳。以九月与翼、轸晨出,曰天睢。白色大明。其失次,有应见东壁。岁水,女丧。
  大渊献岁:岁阴在亥,星居辰。以十月与角、亢晨出,曰大章。苍苍然,星若跃而阴出旦<13>,是谓“正平”。起师旅,其率必武<14>;其国有德,将有四海。其失次,有应见娄。
  困敦岁:岁阴见子,星居卯。以十一月与氐、房、心晨出,曰天泉。玄色甚明。江池其昌<15>,不利起兵。其失次,有应(在)〔见〕昴。
  赤奋若岁:岁阴在丑,星居寅。以十二月与尾、箕晨出,曰天晧<16>。黫然黑色甚明<17>,其失次有应见参。

  〔注释〕
  <1>即寅岁。《尔雅·释天》说“太岁在寅曰摄提格,在卯曰单阏、在辰曰执徐,在巳曰大荒落,在午曰敦牂(zāng脏),在未曰协洽(《天官书》作“叶洽”,洽读如夹),在申曰涒滩,在酉曰作噩(《天官书》为“作鄂”),在戌曰阉茂,在亥曰大渊献,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奋若。”所以摄提格岁就是寅岁,单阏岁为卯岁,余同,不另注。 <2>岁阴:就是太岁。一说:太岁与岁阴不同。岁阴又名太阴,亦名青龙,与太岁一样也是左转周行十二辰,而常在太岁以前二辰。但观《史记》所载:先说“摄提格岁”,由《尔雅》知,是指“太岁在寅”之岁,下面又说“岁阴左行在寅”,太岁、岁阴都在寅,岁阴并没有超前二辰。所以不取此说。左行:自东向西行,与天行或十二辰方向相同,所以寅年在寅,卯年在卯,岁行一辰,后不另注。 <3>夏历正月,即建寅之月。此处说“正月”,是为了点明太阳所在位置。太阳每岁行天一周,每月(太阳月)行一辰。点明月份也就点明了太阳所在辰次,下面说岁星与某星晨见东方才有意义。按《淮南子·天文训》载,太阳位置是:“正月建营室,二月建奎娄,三月建胃,四月建毕,五月建东井,六月建张,七月建翼,八月建亢,九月建房,十月建尾,十一月建牵牛,十二月建虚。”建某的意思就是日在某宿。 <4>参见附图,图中外层圆周是恒星附着在天球上的位置,它们随天球一起左转;次层圆周中“正月”、“二月”等文字所在处,为太阳在相应月份中的位置,如正月在室宿、二月在奎、娄二宿间,三月在胃宿等;三层、四层、最内层分别为相应的次名、辰名、日名。由图可见,正月,太阳在室宿,岁阴在寅位,岁星在丑位,当太阳与室宿一起转到东方地平线下,将要露出地面时(即晨时),岁星与斗宿、牛宿一起都在东方天空中,随着天球的运转,越升越高。所以《天官书》说:正月,岁星“与斗、牵牛晨出东方”。第二年,岁阴左行一次,由寅到卯;岁星右行一次,由丑到子。当年二月,太阳与奎、娄二宿一起运转到东方地平线下时,在子位的岁星与女、虚、危三宿一起正好处在东方天空,所以《天官书》说“二月与婺女、虚、危晨出”。第三年岁星由子位右转到亥位,与室、壁二宿同次,当年三月,太阳在胃宿,转到东方地平线下时,岁星与室、壁正处在东方天空。所以,《天官书》说“三月与营室、东壁晨出”。以后各年以同样的方法旋转,晨见诸星都可得到解释,不另注。 <5>苍苍形容光的颜色。灰白为苍。以后对星光的形容一般不再加注。 <6>由附图可见,岁星在丑时,柳宿在它的冲位(即以天球心为对称点的另一旁)上,岁星随天球一起转动,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称为“见”),而柳宿都处在地下(称为“伏”)。当柳星转到地面以上时,岁星已转到地下,所以正常情况下,岁星不可能见柳宿,只有岁星失次(超前或落后)时才能见到柳宿,如岁星超前进入子位,黄昏时,岁星在西方天空时,柳宿已从东方升起;岁星落后,退入寅位,晨时岁星已从东方升起,柳宿尚未从西方落下,所以说“失次,有应见柳”。单阏岁以下,失次应见的解释与此相同,不再一一作注。 <7>此段文字,按王元启说,为错简,应移到岁星一节的最后,即此后第十一段(“赤奋若岁”段)之后。其中所记岁星行度、日数与《汉书·律历志》都不相同(参见本章第一段“察日月之行”句注),主要是精粗之别,以《汉书·律历志》所记较为准确。 <8>星:岁星。以后同,不另注。 <9>五纬一章,后人窜入文字很多。此句中“东壁”二字就不应出现(参见前章注)。 <10>跰踵:《索隐》说:“(汉书)《天文志作‘路’。《字诂》云,今作踵也。”<11>公王:天子与王。“公”释为“天子”,参见《汉书·郊祀志》:“吾欲见巨公”。张晏注:“天子为天下父,故曰巨公也。”颜师古注:“巨,大也。” <12>作作:芒出貌。“作”疑由“乍”讹变而成,“乍乍”即“扎扎”的同音字,“扎扎”为星芒刺出貌。 <13>此句疑有脱漏。大意是说岁星如同欲从黎明前的黑暗跃入日旦的光明中去一样。阴,黑暗;旦,平旦,即清晨。“阴出旦”释为“出阴入旦”。 <14>其将帅必有武勇。率:同帅。 <15>有事于江池则吉利。 <16>晧:同皓。《汉书·天文志》作“昊”。 <17>;黫:黑貌。
 
 
   当居不居,居之又左右摇;未当去去之,与他星会,其国凶。所居久,国有德厚。其角动,乍小乍大,若色数变,人主有忧。
  其失次舍以下,进而东北,三月生天棓<1>,长四丈,末兑。进而东南,三月生彗星,长二丈,类彗<2>。退而西北,三月生天欃,长四丈,末兑。退而西南,三月生天枪,长数丈,两头兑。谨视其所见之国,不可举事用兵。其出如浮如沈<3>,其国有土功;如沈如浮<4>,其野亡<5>。色赤而有角,其所居国昌。迎角而战者,不胜。星色赤黄而沈<6>,所居野大穰。色青白而赤灰,所居野有忧。岁星入月,其野有逐相;与太白斗<7>,其野有破军。
  岁星一曰摄提,曰重华,曰应星,曰纪星。营室为清庙,岁星庙也。

  〔注释〕
  <1>岁星失次,出现的天棓、天欃、彗星、天枪,都是彗星由于形状不同所具有的别名,说是岁星所生则是误解,这一段反映了彗星出现对岁星轨道产生的影响。 <2>形状与扫帚类似。彗,扫帚。 <3>如浮而沉,当去不去的轻微型。 <4>如沉而浮,不当去而去的轻微型。 <5>野:分野。岁星所在处,与地面上相应的地区(国)。下面“野大穰”、“野有忧”、“野有逐相”等中的“野”字,义均同。 <6>沈:同沉。星色浓而有质感,所以显示出沉重貌。 <7>《宋史·天文志》说:“离复合,合复离曰斗”。《集解》说:“星相击为斗”。宋志说较妥。

  察刚气以处荧惑<1>。曰南方火,主夏,日丙、丁。礼失,罚出荧惑,荧惑失行是也。出则有兵,入则兵散。以其舍命国。(荧惑)荧惑为勃乱、贱贼、疾、丧、饥、兵<2>。反道二舍以上,居之,三月有殃,五月受兵,七月半亡地,九月太半亡地<3>。因与俱出入,国绝祀。居之,殃还至,虽大当小;久而至,当小反大。其南为丈夫〔丧〕,北为女子丧。若角动绕环之,及乍前乍后,左右,殃益大。与他星斗,光相逮<4>,为害;不相逮,不害。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其下国可以礼致天下。
  法,出东方十六舍而止<5>;逆行二舍;六旬,复东行,自所止数十舍,十月而入西方;伏行五月,出东方。其出西方曰“反明”,主命者恶之。东行急,一日行一度半。
  其行东、西、南、北疾也。兵各聚其下;用战,顺之胜,逆之败。荧惑从太白,军忧;离之,军却。出太白阴,有分军;行其阳,有偏将战。当其行,太白逮之,破军杀将。其入守犯太微、轩辕、营室,主命恶之<6>。心为明堂,营惑庙也<7>。谨候此。

  〔注释〕
  <1>刚气:“罚气”误文。《索隐》说:“徐广云刚一作‘罚’。按:姚氏引《广雅》‘荧惑’谓之执法’。《天官占》云‘荧惑方伯象,司察妖孽’。则此文‘察罚气’为是。 <2>《晋书·天文志》说,荧惑星“为乱为贼,为疾为丧”。则“勃(同悖)乱”与贼、疾、丧等并重。 <3>太半:就是大半,三分之二为太半。 <4>王元启说:“若以光芒相及为斗,则‘不相逮’一句为剩语矣”。意思是“不相逮”就是不相及,误。不相逮指相斗两星的亮度、大小相差悬殊,不可相比。不是两星接触与否的意思。 <5>《汉书·律历志》说,荧惑星晨出,距日半次(约15°),自西向东顺行276天,行159度而止。留10日后,逆行62天,行17度,又留10天,复又顺行276天,经159度而伏。伏行146天多,经114度多,重又出现。《天官书》以159度为十六舍,17度为二舍,62日为六旬,146天为五月都是约数。 <6>执掌发布命令权力的人(指帝王)厌恶这种情况(指荧惑守犯太微等座)的发生。主命,即主命者,脱“者”字;恶,厌恶。是对帝王不利的意思。 <7>营:“荧”字的误文。

  历斗之会以定填星之位<1>。曰中央土,主季夏,日戊、己,黄帝;主德,女主象也。岁填一宿<2>,其所居国吉。未当居而居,若已去而复还,还居之,其国得土,不乃得女<3>。若当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西东去,其国失土,不乃失女,不可举事用兵。其居久,其国福厚;易<4>,福薄。
  其一句曰地侯,主岁。岁行十(二)〔三〕度百十二分度之五<5>,日行二十八分度之一,二十八岁周天。其所居,五星皆从而聚于一舍,其下之国,可〔以〕重致天下<6>。礼、德、义、杀、刑尽失<7>,而填星乃为之动摇。
  赢,为王不宁;其缩,有军不复。填星,其色黄,九芒<8>,音曰黄钟宫。其失次上二三宿曰赢,有主命不成,不乃大水。失次下二三宿曰缩,有后戚,其岁不复<9>,不乃天裂若地动。
  斗为文太室<10>,填星庙,天子之星也。

  〔注释〕
  <1>《索隐》引晋灼语解释说:“常以甲辰之元始建斗,岁镇一宿,二十八岁而周天。”以甲辰为元始的历法开始的那一年(甲辰年),填星在斗宿(与斗交会),此后每年填星运行一宿,按照这个规律,只要知道当年距甲辰年的年数,就能确定出填星的位置。填,读如“镇”。 <2>就是《索隐》说的“岁镇一宿”。填星(土星)岁行一宿,二十八年行天一周。行一宿称为“镇”一宿,原因如《淮南子·天文训》所说:中央土,其神为镇星,其佐为后土,“执绳而制四方”。所至受其制,所以行一宿、镇一宿。 <3>不:王元启读如否,义同。得女:会盟、和亲而得女子。 <4>《集解》引徐广语说:“易犹轻速也。” <5>《汉书·律历志》载:土(填)星辰始出,后日半次(约15度),顺行87日,日行度;然后留34日;转为逆行101日,日行度;又留33日余,复顺行,日行度,85日而伏。伏行每日不足度,37日余复见。见伏一次经377日余,行星12度多(除去逆行),所以说是岁行一宿,28岁而周天。此处记载的行度数与《淮南子·天文训》同,不同于汉志。 <6>《正义》说:“言五星皆从填星,其下之国倚重而致天下,以填主土故也。”石氏《星经》为“可以重德致天下。”是。 <7>王元启说:“《汉志》云:填星,中央、季夏、土,信也,思心也。仁义礼智以信为主,貌言视听以心为主,故四星皆失,填星乃为之动摇。按:实际是土王四季说的表现。其余四星各主一季,只与礼、义、杀、刑中的一种相关。而土星,除与德相关外,与其余四季也都有关,所以就与礼、义、杀、刑全都相关。 <8>日·泷川资言说:“猪饲彦博曰,此以五音配当,犹汉志以五常、五事配五星也。”填星配五音为黄钟宫,黄钟长九寸,所以填星有九芒。但是下文又有太白“五芒”的记载,太白于五音为商,黄钟为宫,应当是泰簇为商。黄钟九寸,按生钟律法,泰簇长八寸,何以只有五芒?所以猪饲彦博的解释有误。王元启则谨慎些,只说:“太白五芒,填星九芒,五九皆数也。一作“光芒”非是。”他又没有解释土星为何是九芒,金星为何是五芒。愚以为土星不止有九芒,金星亦不必尽是五芒,以芒数论,谁能数清究有几芒?九、五只是象征性数字。《淮南子·天文训》说:“五胜(按:即五行)生一、壮五、终九”。以十二辰论,倘若木生于亥,亥为一,数到十二辰中的第五位为卯,第九位为未,则是木壮于卯、老(终)于未。倘若木不生于亥而生于子,子为一,辰为五,申为九,则是壮于辰,老于申了。五行皆是如此。所以一、五、九只是生、壮、老的象征,十二辰中任何一位都可以是一、五、九。同样自然数中任何一个数字也都可以说是一、五、九。土星九芒,只是说明土性中和,如人已老,壮盛之气已消;金星五芒是说金主刑杀,其气壮盛罢了。其余三星则有时壮盛有时中和,视具体情况而定,所以均不言有几芒。 <9>当年阴阳不和。《易经·复》卦,孔颖达注“阳气反复”为复。王弼又说:“冬至阴之复也,夏至阳之复也,故为复”。所以冬至阴不复,阳不至;夏至阳不复,阴不至。阴阳不和;为“其岁不复”。 <10>文太室:明堂制:下层为正堂,上层有五室。五室布局,四角各一,尺寸较小,中间尺寸较大者名大室,大室就是太室。五室祭五方天帝,以祖宗配祭,大室配祭文王(周制),故称文太室。此处文太室是泛指祖庙,与前面说的“营室为清庙”,“心为明堂”中的清庙,明堂同义。

  木星与土合<1>,为内乱,饥,主勿用战,败;水则变谋而更事;火为旱;金为白衣会若水<2>。金在南曰牝牡<3>,年谷熟。金在北,岁偏无<4>。火与水合为焠<5>,与金合为铄,为丧,皆不可举事,用兵大败。土为忧,主孽卿<6>;大饥,战败,为北军<7>,军困,举事大败。土与水合,穰而拥阏<8>,有复军,其国不可举事。出,亡地;入,得地。金为疾,为内兵,亡地<9>。三星若合,其宿地国外内有兵与丧,改立公王。四星合,兵丧并起,君子忧,小人流。五星合,是为易行。有德,受庆,改立大人,掩有四方,子孙蕃昌;无德,受殃若亡。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
  蚤出者为赢<10>,赢者为客。晚出者为缩,缩者为主人。必有天应见于杓星。同舍为合。相陵为斗<11>,七寸以内必之矣<12>。
  五星色白圜<13>,为丧旱;赤圜,则中不平<14>,为兵;青圜,为忧水;黑圜,为疾,多死;黄圜,则吉。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争,白角哭之声,青角有兵忧,黑角则水。意<15>,行穷兵之所终<16>。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宁昌。春风秋雨。冬寒夏暑,动摇常以此。
  填星出百二十日而逆西行<17>,西行百二十日反东行。见三百三十日而入,入三十日复出东方。太岁在甲寅,镇星在东壁<18>,故在营室<19>。

  〔注释〕
  <1>以下三段是总序五星,应在辰星以后,今在此处,为错简,又,王元启说,句前加“凡五”二字,“木星”二字当乙。 <2>若按本段文字在“土星”节内,此句应译为“土与金合”云云,但由《晋书·天文志》等书,都说是木与金合,所论不与土星事,这也证明此段为错简。白衣会:指丧事。若水:或是水灾。陈仁锡、王元启等注,都说“若,及也”。连上文解释为:丧事及水灾。不妥。“若”者,不定之词:或是白衣会、或者是水灾,二者必居其一。后仿此。 <3>《索隐》引晋灼语说:“岁,阳也;太白,阴也,故曰牝(píen品)牡也”。牝牡就是雌雄,金为阴,南为阳;岁为阳,北为阴。今金星在南,岁星在阴,阳得阴,阴得阳,阴阳和合;雌雄相交,所以年谷熟,称牝牡。 金星与岁星易位,就不能称牝牡了。 <4>偏无:不是全无;也不是全有。所以《正义》引《星经》文说是“其年或有或无。” <5>焠(cuì翠):《集解》说:“火入水,故曰焠”。而《索隐》以为是指水、火俱与填星合,误。 <6>孽卿:卿受妖孽之患。指不利于卿。 <7>《正义》说:“军败曰北”。按:此句颇芜杂,不类太史公语,疑有后人注文窜入。 <8>拥阏:同壅遏舱蔽不通。 <9>此段先言木与土合。与水合、与火合、与金合;又讲火与水合、与金合、与土合;后讲土与水合、与金合。法度井然。接下去应该讲金与水合了,却没有讲,似有脱文。 <10>蚤:同早。赢:亦作盈。 <11>陵:就是陵犯。以《宋史·天文志》所释较贴切,见前注。 <12>彼此距离大于七寸,虽斗无仿;小于七寸,兆必有应。 <13>圜:同圆。以下同。五星皆圆,以其色占吉凶。 <14>边沿与中间有不平貌。则,“侧”字的省文;不平,亮度不同,有明有暗,类不平貌。 <15>《集解》引徐广语说:“一作志”。然作志仍不能通。王元启说:原是“赤”字,“赤讹为志,志又讹为意也”。 <16>“穷”后当点。意思:前文说赤角,有敌兵来犯我城。只须坚守勿战,待敌兵招法使尽,久攻不克,自必离去。行穷,谓敌智已尽;兵之所终,谓兵事已解。一说:此句为衍文,当删。 <17>填星运行规律已见前注。此段与前“其一名地侯”段同是记填星运行状况的,似不应歧出,必有其一为错简。 <18>此是记太初历甲寅元始的时候,大岁在甲寅,镇星在东壁。 <19>如前注所说,东壁原是室宿的一部分,称为东营,所以镇星在东壁,自可以说是在营室。但书中这番话并没交待明白,而且说镇星在营室的也不知出于何典;其中必有漏脱。

  察日行以处位太白<1>。曰西方,秋,(司兵月行及天矢)日庚、辛,主杀。杀失者,罚出太白。太白先行,以其舍命国。其出<2>,行十八舍二百四十日而入<3>。入东方,伏行十一舍百三十日<4>;其入西方,伏行三舍十六日而出<5>。当出不出,当入不入,是谓失舍,不有破军,必有国君之篡。
  其纪上元<6>,以摄提格之岁,与营室晨出东方,至角而入<7>;与营室夕出西方,至角而入。与角晨出,入毕<8>;与角夕出,入毕。与毕晨出,入箕<9>;与毕夕出,入箕。与箕晨出,入柳;与箕夕出,入柳。与柳晨出,入营室;与柳夕出,入营室。凡出入东西各五,为八岁二百二十日<10>,复与营室晨出东方。其大率,岁一周天。其始出东方行迟,率日半度<11>,一百二十日,必逆行一二舍<12>;上极而反,东行,行日一度半<13>,一百二十日入。其庳,近日,曰明星,柔;高,远日,曰大嚣,刚。其始出西〔方〕,行疾,率日一度半,百二十日,上极而行迟,日半度<14>,百二十日,旦入,必逆行一二舍而入。其庳,近日,曰大白,柔;高,远日,曰大相,刚<14>。出以辰、戌,入以丑、未<15>。
  当出不出,未当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当出而出,当入而不入,〔天〕下起兵,有破国。其当期出也,其国昌。其出东为东<16>,入东为北方;出西为西,入西为南方。所居久,其乡利;(疾)〔易〕<17>,其乡凶。
  出西(逆行)至东,正西国吉。出东至西,正东国吉。其出不经天<18>;经天,天下革政。

  〔注释〕
  <1>太白星自晨始见,距日半次(约15°),此后或迟或疾,或晨见或夕见,距日的最大距离不超过45°,即在日前后45°的范围内总可找到太白星的踪迹,所以说“察日行以处太白之位”。 <2>指晨出。 <3>由《汉书·律历志》:出244日,星行244°,若作18舍,每舍平均13度余。 <4>由《汉书·律历志》伏,顺行83日,行度,合9舍余。相差颇悬殊。 <5>书中不序夕见日数及行度,是说与晨见日数及行度相同,其实并不相同,《汉书·律历志》载:夕见241日,行241度,约合18舍余。此外入西方伏行数,《汉志》载为16日余,逆行14°余。所以,“三舍”当是“一舍”之误。 <6>《索隐》说:“上元是古历之名”。以下所记是据自上元历法。 <7>自营室右行至角十七舍,与上述十八舍之数不符。由《汉书·律历志》,自营室初度出,氐6°入。自危9°夕出,亢4°而入,然后自角2°于东方晨出。 <8>由《汉志》:自角2°晨出后,参2°入;西出于轸11°,伏于毕9°,然后自昴6°重又东见。《天官书》说出于角,入于毕,中经19舍,与前文所说18舍亦不合。 <9>据《汉志》:自昴6°东见后,东入于斗25°;夕,西见于胃12°,西入于斗14°,然后重又晨见于斗初度。《天官书》说自毕晨出,入于箕。由毕至箕共17舍,也与前文所说18舍不合。 <10>《集解》说:“徐广曰:“一云三十二日”。按:由《汉志》金星一复约需584日余,5复2920日,以每岁365日计,合8岁整。由《天官书》所说金星一复需626日,五复3130日,也按365日/年计算,合8岁零210日。书中说是8岁220日,误。徐广所说,益误。<11>由《汉志》始出东方逆行,每日行半度;顺行先迟后疾。迟,日行度,大于半度。 <12>“舍”为“度”字之误。金星逆行晨见,夕见各三度。 <13>《汉志》东行最大速度为每日度,此处说是1度半。是因测量不精所致。按:自“其始出东方行迟”以下,至“大相,刚”又是一套数字,与前面说的“行十八舍”云云不相符合。可能是后人小注窜入正文所致。 <14>《汉志》载,西见迟行每日度。 <15>辰、戌、丑、未,均指方位。辰在东偏南30°,戌在西偏北30°;丑在北偏东30°,未在南偏西30°。 <16>日、泷川资言说:“出东,其占在东”,后仿此。 <17>《集解》引苏林说:“疾过也”。 <18>《索隐》引孟康语说:“谓出东入西,出西入东也”。“过午为经天”。又引晋灼语说:“太白昼见午上为经天”。

  小以角动,兵起。始出大,后小,兵弱;出小,后大,兵强。出高<1>,用兵深吉,浅凶;庳,浅吉,深凶。日方南,金居其南<2>,日方北,金居其北,曰赢,侯王不宁,用兵进吉退凶。日方南金居其北,日方北金居其南,曰缩,侯王有忧,用兵退吉进凶。用兵象太白:太白行疾,疾行;迟,迟行。角,敢战。动摇躁<3>,躁。圜以静,静。顺角所指,吉。反之,皆凶。出则出兵,入则入兵。赤角,有战;白角,有丧;黑圜角<4>,忧,有水事<5>;青圜小角,忧,有木事<6>;黄圜和角,有土事<7>,有年。其已出三日而复有微入<8>。入三日乃复盛出,是谓耎<9>,其下国有军败将北。其已入三日又复微出,出三日而复盛入,其下国有忧,师有粮食兵革,遗人用之;卒虽众,将为人虏。其出西失行,外国败;其出东失行,中国败。其色大圜黄滜<10>,可为好事;其圜大赤,兵盛不战。
  太白白,比狼<11>;赤,比心;黄比参左肩;苍,比参右肩;黑,比奎大星。五星皆从太白而聚乎一舍,其下之国可以兵从天下<12>。居实<13>,有得也;居虚,无得也。行胜色<14>,色胜位,有位胜无位,有色胜无色,行得尽胜之。出而留桑榆间<15>,疾其下国。上而疾,未尽其日<16>,过参天<17>,疾其对国。上复下,下复上,有反将。其入月,将僇<18>。金、木星合<19>,光<20>,其下战不合<21>,兵虽起而不斗;合相毁<22>,野有破军。出西方,昏而出阴,阴兵强<23>。暮食出,小弱;夜半出,中弱;鸡鸡出,大弱。是渭阴陷于阳。其在东方,乘明而出阳,阳兵之强。鸡鸣出,小弱;夜半出,中弱;昏出,大弱。是渭阳陷于阴。太白伏也,以出兵,兵有殃。其出卯南,南胜北方;出卯北,北胜南方;正在卯,东国利。出酉北,北胜南方;北酉南,南胜北方;正在酉,西国胜。

  〔注释〕
  <1>太白星出时,应距日半次(约15°)。若大于半次,距日远,为“出高”;小于半次,距日近,为“庳”(同卑)。 <2>《正义》引郑玄语说:“方犹向也。”引孟康语说:“金谓太白也。”王元启说:“日朱鸟七宿”为日南;“日玄武七宿”为日北。按:“日方南”是日方南行的意思,日南行指夏至后到冬至之间;同样“日方北”指冬至后到夏至之间。 <3>躁:躁动,就是动。静的反义词。 <4>王元启说:“圜则不角,角则不圜”,所以认为“圜”字当删。按:“圜”非指星,而是指芒角,角有圜角、尖角。圜角是指较钝的角。实质是星暗一些,虽有角而不刺目。 <5>水事:“水不润下”,酿成灾害。《汉书·五行志》说:“雾水暴出,百川逆溢,坏乡邑、溺人民,及淫雨伤稼穑,是为水不润下”。 <6>木事:由《汉书·五行志》:“田猎驰骋不反宫室,饭食沉湎不顾法度,妄兴徭役以夺民时,作为奸诈以伤民财”都属“木事”。 <7>土事:帝王内事。《汉书·五行志》说:“土,中央,生万物者也,其于王者,为内事”,包括夫妇、宫室、亲属等项。若内事不修:“治宫室 ,饰台榭,内淫乱,犯亲戚,侮父兄”,天的反应是“稼穑不成”,即“无水旱之灾而草木百谷不熟”。是为土事。 <8>《汉书·律历志》:太白晨出东方时,距日半次(小于半次,星光为日光所掩,则不见,称为伏),自东向西逆行6日,日行半度。今星出才三日,日顺行3度,星逆行1.5度,比初出时升高了4.5度。理应继续升高,反而顺行,使高度稍有降低,称为“微入”。“复有微入”即“又有微入”的意思。 <9>耎(ruǎn软):《集解》引晋灼语说:“耎,退之不尽”。《天官书》说:“入三日而复盛出,是谓耎”。“盛出”说是“退之不尽”,由此知所谓“入三日,”是指入于东方三日。日、星都以东行为进、为顺,西行为退、为逆。自东方“盛出”,就是自东向西“退之不尽”,所以称为耎。若是入于西方三日,复盛出,就不是“退之不尽”,而是“进之不己”,因而,不能称为耎了。 <10>滜:《集解》说:“音泽”。义亦为泽。<11>《正义》说:“比,类也。”以下“比心”、“比参”、“比奎”等义同。这几句是讲太白星色变后的形状。由《晋书·天文志》知,五星色变都是“白比狼”,“青比参左肩”等,因此王元启把这几句移入五星总论,“太白”二字改为“五星”。原文既无错误,不改不移亦可。又《晋志》述星变的占法:“不失本色而应其四时者,吉;色害其行,凶”。太白为金、为秋,本色为白,那么“星黄”是白中略带黄,“星赤”是白中略带赤等等,叫做不失本色。“应其四时”是指春青、夏赤之类。凡此类者吉。若南行为火,星色不赤反黑,黑为水色,水能克火,称为“色害其行”,凶。 <12>从:同纵。“从天下”就是纵横天下的意思。 <13>《索隐》说:“实谓星所合居之宿;虚谓赢缩也。”即当居而居叫做居实;不当居而居之叫做居虚。 <14>《集解》引晋灼语说:“太白行得度者,胜色也”。行得度或失度所获吉凶大于颜色所获吉凶,称为行胜色。后色胜位等可仿此解。 <15>《集解》引晋灼语说:“行迟而下也。正出,举目平正,出桑榆上者余二千里”。星出以后,停留于桑榆之间”。即上下左右行,总不离于桑榆之间,所以晋灼说是“行迟而下也”,“下”前脱“上”字。 <16>《汉书·天文志》“其”作“期”,晋志同。误。期有二义:从旦至暮为期日,四时为期年。书中说期日而过参天,绝无此事。方苞说:“当作其日,盖疾而未尽其当行之日而剧过也。”是。 <17>《集解》引晋灼语说:“三分天过其一,此在戌酉之间”。参读如三。按:前注说,太白星正常运行距日最远不超过45°,三分之一星空约为60°。一般情况下,太白星的运行,不应超过此数,过则有占。 <18>军将被僇(lù戮)。僇,指侮辱,杀戮。 <19>合:前文说:同舍为合。王元启说:“木”作“水”。 <20>星虽合(同居一舍)而不相掩蔽,所以有光。 <21>兵虽起而不交战。 <22>“毁”指光相毁。相合之星距离近,光相接,互有掩蔽,或一方被掩蔽。 <23>阴阳相对而言,中国与夷狄战,中国为阳兵,夷狄为阴兵。同是中国之兵,攻者动、守者静。动者为阴,静者为阳。外兵入侵,入者为客、为阴,被侵者为主为阳等等。

  其与列星相犯<1>,小战;五星,大战。其相犯,太白出其南,南国败;出其北,北国败。行疾,武;不行,文。色白五芒,出蚤为月食,晚为天夭及彗星,将发其国。出东为德,举事左之迎之<2>,吉。出西为刑,举事右之背之,吉。反之皆凶。太白光见景<3>,战胜。昼见而经天,是谓争明,强国弱,小国强,女主昌。
  亢为疏庙,太白庙也。太白,大臣也,其号上公。其他名殷星、太正、营星、观星、宫星、明星、大衰、大泽、终星、大相、天浩、序星,月纬。大司马位谨候此。

  〔注释〕
  <1>列星:二十八宿诸恒星。 <2>左之:相对、相反。《左传·襄十年》:“天子所右”句,孔颖达疏说:“人有左右,右便而左不便,故以所助者为右,不助者为左”。“助”指赞同,顺从;不助就是不赞同、不顺从,即相对,相反。迎之:对面为迎,与“左之”同义。下句中的右之背之是其反义词。 <3>景:同影。

  察日辰之会以治辰星之位<1>。曰北方水,太阴之精<2>,主冬,日壬、癸。刑失者,罚出辰星,以其宿命国。
  是正四时<3>:仲春春分,夕出郊奎、娄、胃东五舍<4>,为齐<5>;仲夏夏至,夕出郊东井、舆鬼、柳东七舍,为楚;仲秋秋分,夕出郊角、亢、氐、房东四舍,为汉<6>;仲冬冬至,晨出郊东方,与尾、箕、斗、牵牛俱西,为中国<7>。其出入常以辰、戌、丑、未。
  其蚤,为月蚀<8>;晚,为彗星及天夭。其时宜效不效为失<9>,追兵在外不战。一时不出<10>,其时不和;四时不出,天下大饥。其当效而出也,色白为旱,黄为五谷熟,赤为兵,黑为水。出东方,大而白,有兵于外,解。常在东方,其赤,中国胜;其西而赤;外国利。无兵于外而赤,兵起。其与太白俱出东方,皆赤而角,外国大败,中国胜;其与太白俱出西方,皆赤而角,外国利。五星分天之中<11>,积于东方<12>,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舍,其所舍之国可以法致天下。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其出,太白为主<13>。出而与太白不相从<14>,野虽有军,不战。出东方,太白出西方;若出西方,太白出东方,为格,野虽有兵不战。失其时而出,为当寒反温,当温反寒。当出不出,是谓击卒<15>,兵大起。其入太白中而上出,破军杀将,客军胜;下出,客亡地。辰星来抵太白,太白不去,将死。正旗上出<16>,破军杀将,客胜;下出,客亡地。视旗所指,以命破军。其绕环太白,若与斗,大战,客胜。兔过太白<17>,间可椷剑<18>,小战,客胜。兔居太白前,军罢;出太白左<19>,小战;摩太白<20>,有数万人战,主人吏死;出太白右,去三尺,军急约战。青角,兵忧;黑角,水。赤行穷兵之所终<21>。

  〔注释〕
  <1>观察日与星辰的交会处,判定辰星的位置。《索隐》说,就是“下文‘正四时及星辰之会’是也。”星,指星辰。日与交会处,就是日所在处,由《汉书·律历志》,辰星与日距离最大不超过21°,所以,视日所在,不难找到辰星所在的位置。 <2>太阴:此处指月。 <3>由于辰星与日的位置关系,辰星所在可以判定四时的正确位置,即以辰星“正四时”。 <4>钱大昕以为,此句以下四个“郊”字都应作“效”,并引《淮南子·天文训》为证,“效,见也”。按《淮南子》为效,此处不妨为郊。就《天官书》而论,作郊、作效例子都很多,此处用郊,既不害义,以不改为宜。 <5>以下“正四时”四句,多有不可解处:如第一句:春分时,日在奎娄、辰星夕出奎、娄、胃以东五舍范围之内,最远不过东井,东井分野为秦(据《淮南子·天文训》。《天官书》分野为雍州,同。以下均按《淮南子》)。文中却说“为齐”。齐的分野是虚、危二宿,在奎、娄以西四宿。为此,“夕出”当改为“晨出”,“东”当改为“西”。第二句“东七舍”,若从东井算起为轸宿。翼、轸二宿分野为楚,与书中符合。但夏至日在东井,自井到轸共112°,单只鹑心三宿(柳、星、张)已达40°,辰星越鹑心而达翼轸几乎是不可能的,或者说只有星失次才有可能。失次如何“正四时”?可能是《天官书》中的辰星行度与《汉志》有较大出入的缘故。后不赘。 <6>指江汉地区。角、亢、氐、房东四舍为斗;按《天官书》,斗的分野为江、湖,名虽异而实同。 <7>按《天官书》中的分野,尾箕为幽州,斗为江湖,牵牛、婺女为扬州,此即当时中国的范围。 <8>被月所食。即辰星被月所掩。 <9>效:见。 <10>一时:一季。<11>天之中:王元启解释为“玄枵(xiāo嚣)、鹑火之舍。”玄枵,于十二辰为子位,鹑火即鹑心,为午位(参见前注中的《岁星与恒星晨见示意图》)。所以分天之中是指以子午为界将天体中分为二部分,星纪、析木、大火、寿星、鹑尾为东,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为酉。 <12>聚集在东方,即上注所说星纪到鹑尾诸次之间。 <13>《天官书》说:“蚤(早)出者为赢,赢者为客,晚出者为缩,缩者为主人”。太白与辰星比,距日远,先出,辰星未出,所以太白为客。辰星出现后,辰星行疾似赢;太白行迟,似缩。所以辰星为客,太白为主。又:辰星为水,太白为金,金生水。金为母,水为子,子母相比,母为主子为客,亦通。 <14>相从:同见一方,同升或同降,为相从。 <15>击卒:被击而卒。卒,亡。因星当出不出,才想象出这等名称,并无实义。 <16>《索隐》说:“旗盖太白芒角,似旌旗。”《正义》说:“旗,星名,有九星”。王元启以为“旗”是指辰星芒角。按:“旗”释为太白芒角,上出者为辰星,那么此句与上句“其入太白中而上出”云云重复;若释为辰星芒角,本句与太白无涉,“下出”、“上出”者是指芒角,而不是星,星体如此之小,判断其芒角上出下出殊为不易。因此,以《正义》所说差优。 <17>兔:即辰星。 <18>椷(hán含)剑:《集解》说:“苏林曰:‘椷音函。函,容也。其间可容一剑。’” <19>左:疑为“后”字之误。一者“后”与上句中的前相对应;再者左前右后;左就是前,右就是后。上句已有“居太白前”语,就不应再有“出太白左”的话。 <20>摩:光相接触,而且两者速度不同,擦肩而过称为摩。王元启说:“摩则有交戛之形”。 <21>有赤角则力不穷,兵不终。一说,此句为衍文,当删。

  兔七命<1>,曰小正、辰星、天欃、安周星、细爽、能星、钩星。其色黄而小,出而易处,天下之文变而不善矣<2>。兔五色,青圜忧,白圜丧,赤圜中不平,黑圜吉。赤角犯我城,黄角地之争,白角号泣之声。
  其出东方,行四舍四十八日<3>,其数二十日<4>,而反入于东方;其出西方,行四舍四十八日<5>,其数二十日<6>,而反入于西方。其一候之营室<7>、角、毕、箕、柳。出房、心间,地动。。
  辰星之色:春,青黄;夏,赤白;秋,青白;而岁熟<8>;冬,黄而不明。即变其色,其时不昌<9>。春不见,大风,秋则不实。夏不见,有六十日旱,月蚀。秋不见,有兵,春则不生。冬不见,阴雨六十日,有流邑<10>,夏则不长。

  〔注释〕
  <1>命:名。《索隐》说:“命者,名也。 <2>文:政令、文教。不善:有二义:政令,文教变坏了,由于“文变”,预示有不吉利的事发生或者说“文变”就是不吉利的事。均通,译文从后者。 <3>由《汉书·律历志》(以下论水星运行不言出处者均出此):水星晨见东方,凡二十八日,除逆行,行星28度(合二舍余)。可知,此句中二个“四”字都是“二”字之误。 <4>其中疾行二十日。数,疾。按:水星疾行18日,行星24°,日行1度。此处说二十日是约数,或测量不精所致。 <5>水星夕出西方,凡26日,行星26度(除去逆行度)。句中二个“四”字是“二”之误。 <6>疾行16日,行星22度。此处说是20日,当为约数,或测量不精所致。 <7>意思是:当于营室,角、毕、箕、柳诸宿中的某一个,观测、候望水星的出现。 <8>“辰星之色”先记述四季的正常颜色,颜色正常则岁熟,所以“岁熟”是四季总论,应在“冬,黄而不明”句之后。 <9>时:季。 <10>流邑:冬季虽阴雨60日,不致漂城流邑,“流”不是漂流之“流”,而是流亡之“流”。又,冬季是闭藏的季节,百物不生,虽阴雨60日,不致使整个城邑生路断绝,所以“有流邑”三字似应在“夏则不长”句之后。直接因果关系是冬阴雨则夏不长,夏不长才使城邑流亡。

  角、亢、氐,兖州<1>。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江、湖<2>。牵牛、婺女,扬州。虚、危,青州。营室至东壁,并州。奎、娄、胃,徐州。昴、毕,冀州。觜觽、参,益州。东井、舆鬼,雍州。柳、七星、张,三河<3>。翼、轸,荆州。
  七星为员官<4>,辰星庙,蛮夷星也<5>。

  〔注释〕
  <1>这一段记列宿分野,就是记列宿与地上州郡的对应关系。如角、亢、氐三宿与兖州相对应,下同此。分野的根据,按汉·贾逵的说法,由于岁主封国,列国受封之年,岁星所在次舍,就是该国的分星。但是已知的分野系统有二种:一是《汉志》《淮南子》、《周礼》等书中那种以列国为区划的系统;二是《天官书》这种以九州(或十三州)为区划的系统。后一种与岁主封国的分野法显然不合,即便是前一种区划法,同一封国有不同分星,用贾逵说也难以圆通。再一种是唐僧一行的理论,以山河首尾与云汉相升降的说法解释分野,全靠测量定分野,那是唐以后人的手段,决非先秦人所能做到。所以,分野的根据是什么?尚无从确知,分野正误也就不易分辨了。 <2> 王先谦解释说:九江、庐江、豫章、丹阳、诸地,皆襟带江湖,故曰“江、湖”。 <3>三河:河内、河南、河西。《汉志》、《淮南子》该分星对应的地区都是周。 <4>第一章经星部分释为圆形器管,指喉头。此处当释为宫殿建筑之类。《晋书·天文志》员官作员宫,即圆形宫殿,所以下文才说是“辰星庙”。 <5>蛮夷之星,指辰星。按梁玉绳说,以上十二字为错简,当在辰星条末。是。

  两军相当,日晕<1>;晕等,力钧<2>;厚长大,有胜;薄短小,无胜。重抱<3>,大;破<4>,无。抱为和,背〔为〕不和<5>,为分离相去。直为自立<6>,立侯王;(指晕)〔破军〕(若曰)杀将。负且戴<7>,有喜。围在中<8>,中胜;在外,外胜。青外赤中,以和相去;赤外青中,以恶相去。气晕先至而后去,居军胜。先至先去,前利后病;后至后去,前病后利;后至先去,前后皆病,居军不胜。见而去,其发疾,虽胜无功。见半日以上,功大。白虹屈短<9>,上下兑,有者下大流血。日晕制胜,近期三十日,远期六十日。
  其食<10>,食所不利;复生,生所利;而食益尽,为主位。以其直及日所宿<11>,加以日时,用命其国也。

  〔注释〕
  <1>日旁气。常见的是一种绕日的彩色圆环,内红外紫。 <2>钧:同均。 <3>重抱:绕日的半环状云气,称为抱;抱有两层以上称为重抱。见《晋书·天文志》:“日旁如半环,向日为抱”。 <4>破即破走。《晋书·天文志》说:“日一抱一背为破走”。抱已如前述,背,上书说:“青赤气如月初生,背日者为背。又曰背气青赤而曲,外向”。即抱气向日,背气背日。 <5>背气象征不和。 <6>直气象征自立为君主侯王。直,直气。《晋书·天文志》说:“清赤气长而立日旁为直”。 <7>青赤气如小半晕状,在日上为负;形如直状,其上微起,在日上为戴。 <8>王元启说“此论围城之师”。“围”一作“圜”,“圜‘在中’者,外晕有芒也;‘在外’,谓中晕有芒也。‘中胜’,被围者胜;‘外胜’,围人者胜。” <9>白虹:通过日的白色光带,或者在雨幕、雾幕上出现的白色圆弧。屈:同曲。 <10>食:同蚀。<11>直:当。当食的部位,即日廓上被食的部位。

  月行中道<1>,安宁和平。阴间,多水,阴事。外北三尺,阴星<2>。北三尺,太阴<3>,大水,兵。阳间,骄恣。阳星,多暴狱。太阳,大旱丧也。角、天门<4>,十月为四月,十一月为五月,十二月为六月,水发,近三尺,远五尺。犯四辅<5>,辅臣诛。行南北河,以阴阳言<6>,旱水兵丧<7>。
  月蚀岁星,其宿地,饥若亡。荧惑也乱,填星也下犯上,太白也强国以战败,辰星也女乱。(食)〔蚀〕大角,主命者恶之;心,则为内贼乱也;列星,其宿地忧。
  月食始日,五月者六<8>,六月者五,五月复六,六月者一,而五月者五,凡百一十三月而复始<9>。故月蚀,常也;日蚀,为不臧也<10>。甲、乙,四海之外,日用不占<11>。丙、丁,江、淮、海岱也<12>。戊、己,中州、河、济也。庚、辛,华山以西。壬、癸,恒山以北。日蚀,国君;月蚀,将相当之。

  〔注释〕
  <1>中道:房宿四星,上下排列,每两星之间有一个空间,共有三个空间。中间的空间为黄道所经,称中道,是日月的正常通道。中道以北的空间为阴间,以南的空间为阳间。 <2>在房宿阴间以北三尽远的地方是阴星所在。 <3>房宿以北,阴星以里(南),的三尺通道为太阴。按:陈仁锡认为“阴星”后脱“多乱”二字(由《汉志》可知),衍“北三尺”三字。是。下句“阳星”后有“多暴狱”三字,上句“阴星”后若无“多乱”二字,文式不相称;若“北三尺”三字非衍文,是说阴星以外三尺为太阴,阴星以里三尺,更无名目,且又无占,不合情理。去此三字后,房四星与阴星,阳星共六星形成五个空间,中间的一个为中道,中道以北为阴间、太阴、以南为阳间,太阳,秩序井然,更无疏漏。又王元启以为:中道以北,依次是太阴和阴间,以南是太阳和阳间,即房宿三间分别为中道,太阴、太阳。房宿之外才是阴间、阳间。可备一说。 <4>《索隐》释为“角间天门”,意思是角宿二星之间的通道叫做天门。月行其间,当有水发成灾。按《石氏星经》说:“左角为天田,右角为天门”,角宿右方(南)二星为天门星。所以,此句应释为“角与天门之间”。 <5>四辅:《索隐》说:“房四星也。房以辅心,故曰四辅”。 <6>月行南北河,吉凶按照行南北河之阴或之阳加以判断。按《宋史·天文志》南北河各三星,分别名为南戍、北戌。“两河戍间,日月五星之常道也”,月出入两河间中道,民安岁美无兵;出中道之南(阳),君恶之,大臣不附。” <7>王元启说:“阴则言水言兵,阳则言旱言丧也。 <8>每隔五个月一食,连续发生六次。以下仿此作解。 <9>隔五个月一食的六次,六个月一食的五次,五月一食的复六次,六月一食的一次,五月一食的五次,总计(5×6+6×5+5×6+6+5×5=121)为121月23食。与文中“113月而复始”悬殊甚大”。张文虎以《三统历》每隔月一食的周期推算为:“六月者七,五月者一;又六月者七,五月者一;又六月者六,五月者一”。 <10>语出《诗·小雅·十月之交》:“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毛注:“臧,善也。” <11>集解》引晋灼语说:“海外远,甲乙日时不以占候”。 <12>丙、丁主南方,以江、淮、海岱为对应地区,所以,丙、丁日占江、淮、海岱。以下同:戍、己主中央,所以占中州、河、济地区;庚、辛主西方,占华山以西;壬、癸主北方,战恒山以北地区。

  国皇星,大而赤,状类南极<1>。所出,其下起兵,兵强;其冲不利<2>。
  昭明星,大而白,无角,乍上乍下。所出国,起兵,多变。
  五残星<3>,出正东东方之野。其星状类辰星,去地可六文。
  大贼星<4>,出正南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数动,有光。
  司危星,出正西西分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白,类太白。
  狱汉星,出正北北方之野。星去地可六丈,大而赤,数动,察之中青。
  此四野星所出<5>,出非其方,其下有兵,冲不利。
  四填星,所出四隅<6>,去地可四丈。
  地维咸光,亦出四隅,去地可三丈,若月始出,所见,下有乱;乱者亡,有德者昌。
  烛星,状如太白,其出也不行。见则灭。所烛者<7>,城邑乱。
  如星非星,如云非云,命曰归邪。归邪出,必有归国者。
  星者,金之散气,〔其〕本曰火<8>。星众,国吉;少则凶。
  汉者,亦金之散气,其本曰水<9>。汉,星多,多水,少则旱,其大经也。
  天鼓,有音如雷非雷,音在地而下及地。其所往者,兵发其下。
  天狗,状如大奔星,有声,其下止地,类狗。所堕及,望之如火光炎炎冲天。其下圜如数顷田处,上兑者有黄色,千里破军杀将。
  格泽星者,如炎火之状。黄白,起地而上。下大,上兑。其见也,不种而获;不有土功,必有大害。
  蚩尤之旗<10>,类彗而后曲,象旗。见则王者征伐四方。
  旬始,出于北斗旁,状如雄鸡。其怒,青黑,象伏鳖。
  枉矢,类大流星,蛇行而仓黑<11>,望之如有毛羽然。
  长庚,如一匹布著天。此星见,兵起。
  星坠至地,则石也。河、济之间,时有坠星。
  天精而见景星<12>。景星者,德星也。其状无常,常出于有道之国。

  〔注释〕
  <1>南极:南极老人星。 <2>某星之冲,是指与某星以北极为对称点的天球另一方的星宿。“其冲不利”是对于它的冲星相对应的地区(即分野)不利。 <3>《正义》说:“见则五分毁败之征”,因称五残。 <4>《正义》说:“一名六贼。” <5>四野星:指五残、大贼、司危、狱汉四方所出之星,因名四野。按:此句原在狱汉星条下,改为另起行。 <6>四隅:东北、西北、东南、西南的四维方向,称四隅。 <7>烛:照。星光虽明,不是照人。此处实是指相应分野。 <8>火能克金,火铄金,金始散。所以金散为星,火为本原。 <9>《索隐》说:“水生于金,散气即水气”。所以,以水为本。 <10>彗星中的一种。对不同形状的彗星,古人各与专名。蚩尤之旗,若按俄国天文学家勃烈兴基的彗星分类法,仿佛属于Ⅱ类彗星。<11>蛇(yí,夷)行:弯曲而行。仓黑:青黑色。 <12>天精:天色晴明。德星:《集解》说:“有赤方气与青方气相连,赤方中有两黄星,青方中一黄星,凡三星合为景星”。《索隐》说:“景星状如半月,生于晦朔,助月为明。”。
 
 
  凡望云气,仰而望之,三四百里;平望在桑榆上,千余(里)二千里;登高而望之,下属地者三千里。云气有兽居上者,胜。
  自华以南<1>,气下黑上赤。嵩高、三河之郊,气正赤。恒山之北,气下黑上青。勃、碣、海、岱之间,气皆黑。江、淮之间,气皆白。
  徒气白<2>,土功气黄。车气乍高乍下,往往而聚。骑气卑而布。卒气抟。前卑而后高者<3>,疾;前方而后高者,兑;后兑而卑者,却。其气平者其行徐。前高而后卑者,不止而反<4>。气相遇者,卑胜高,竞胜方。气来卑而循车通者<5>,不过三四日,去之五六里见。气来高七八尺者,不过五六日,去之十余里见。气来高丈余二丈者,不过三四十日,去之五六十里见。
  稍云精白者<6>,其将悍,其士怯。其大根而前绝远者,当战。青白,其前低者,战胜;其前赤而仰者,战不胜。阵云如立垣<7>;杼云类杼<8>;轴云抟两端兑<9>;杓云如绳者<10>,居前亘天,其半半天;其蛪者类阙旗故<11>;钩云句曲。诸此云见,以五色合占<12>。而泽抟密<13>,其见动人,乃有占;兵必起,合斗其直。

  〔注释〕
  <1>以下论不同地区的云气。 <2>以下论云气因主体不同而不同。 <3>以下是由云气占事由。 <4>王元启说:“止谓止军也。不止而反,即所谓却也。” <5>《集解》说:“车通,车辙也。避汉武讳,故曰车通。” <6>稍云:《汉书·天文志》作“捎云”,颜注引晋灼语说:“捎音霄。”韦昭读为“梢”。梢、稍同音,韦读是。稍云就是云梢,云气的末梢。精白:王元启解释:“精当作青,以下文‘青白低’及‘赤仰’等句例之可见”。按:精与青字扞格难通。精与前文“天精而见景星”中的精字同义,是明亮的意思,所以精白可释为亮白色。 <7>立垣:壁立的垣墙,喻其陡峭。 <8>杼:织布梭。全句的意思是:杼云形状象织布梭一样。 <9>抟(tuàn团):《说文》说:“圜也”。全句意思是:轴云的两端,仿佛是经手圜转过一样,转成了尖形。 <10>杓云:如同有人拉扯而成的云。杓,作拉、扯、拽引解释。如《淮南子·道应训》:“孔子劲杓国门之关”。高诱注:“杓,引也。”<11>《汉书·天文志》作“蜺云者,类斗旗故”。一本“故”下有“锐”字。是。《天官书》“蜺”作“蛪”,斗作阙,“故”后脱“锐”字。王元启解释上下句说:“大意谓杓云有二等:其如绳者或亘天,或半天;其蛪者则类阙旗而锐,不能亘天及半天也。” <12>云的种类、参考其颜色等因素,做出占卜的断语。 <13>泽:润泽。抟密:不松散,自成一实体,团而且密。

  王朔所候<1>,决于日旁。日旁云气,人主象。皆如其形以占。
  故北夷之气如群畜穹闾<2>,南夷之气类舟船幡旗。大水处,败军场,破国之虚<3>,下有积钱、金宝之上,皆有气,不可不察。海旁蜄气象楼台<4>;广野气成宫阙然。云气各象其山川人民所聚积。
  故候息秏者<5>,入国邑,视封疆田畴之正治<6>,城郭室屋门户之润泽,次至车服畜产精华。实息者,吉;虚秏者,凶。
  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7>,是谓卿云<8>。卿云(见),喜气也。若雾非雾,衣冠而不濡,见则其域被甲而趋<9>。
  (天)〔夫〕雷电、虾虹<10>、辟历<11>、夜明者,阳气之动者也,春夏则发,秋冬则藏,故候者无不司之<12>。
  天开县物<13>,地动坼绝<14>。山崩及徙,川塞谿垘<15>;水澹(泽竭)地长<16>,〔泽竭〕见象<17>。城郭门闾,闺臬(枯槁)槁枯<18>;宫庙邸第,人民所次。谣俗车服,观民饮食。五谷草木,观其所属。仓府厩库,四通之路。六畜禽兽,所产去就;鱼鳖鸟鼠,观其所处。鬼哭若呼,其人逢俉<19>。化言<20>,诚然。

  〔注释〕
  <1>王朔:汉代善望气的人。 <2>穹闾:穹庐聚而成闾,喻毡帐之多。穹,北方民族住的毡帐,顶部隆起如同天穹,因名;闾,闾巷。 <3>虚:同墟。 <4>蜄:同蜃。大蛤,海市蜃楼,相传是蜃气所化。 <5>息秏:虚实消长。息,生息繁育。引伸为殷实、繁盛;秏,同耗。消耗、损失。引伸为空虚、贫瘠、衰竭。 <6>田畴:种谷者为田,种麻者为畴。田畴泛指农田耕地。正治:整治。整饬、治理得如何。 <7>轮囷:回转盘旋为轮,纠结混杂为囷。 <8>卿云:又名庆云、景云等。旧说为瑞气。 <9>被甲而趋:穿著甲胄,来往奔走。言有战事。按:自“若雾非雾”以下,至此为杂气,与“卿云”为另一事。见《隋书·天文志》“杂气”条。其中“域”作“城”;“趋”作“趣”。 <10>虾:同“霞”,同音假借字。《汉书·天文志》作赮(即“霞”字),是。 <11>霹雳。 <12>司:同伺。伺察。等候观察。 <13>天现裂缝,其中有物象。县,同“悬”。 <14>坼绝:断裂。裂为坼,断为绝。 <15>垘:土壅为垘。全句意思是:河川阻塞,溪流壅绝。 <16>澹(dàn淡):水动荡。地长(zháng涨):平地长为丘陵。 <17>泽竭:沼泽涸竭。见象:出现的吉凶迹象。此二字是结“天开县物”以下诸事,谓凡此种种,都是吉凶所呈表象,可资占卜。不是单指泽竭而言。 <18>闺:小门。此处泛指门。因上文有“门”字,此处易为“闺”,意实无别。臬:同。门中竖立的短木,以为限隔。《尔雅·释宫》:“在地者谓之臬”。郭璞注:“即门橛也”。《礼记·五藻》:“公事自西,私事自东”。孔颖达疏:“,谓门之中央所竖短木也。” <19>逢俉:《索隐》解释为“谓相逢而惊也。” <20>化言:《索隐》说:“化当为讹,字之误耳。”

  凡候岁美恶,谨候岁始。岁始或冬至日,产气始萌<1>。腊明日<2>,人众卒岁,一会饮食,发阳气,故曰初岁。正月旦,王者岁首;立春日,四时之(卒)始也<3>。四始者,候之日。
  而汉魏鲜集腊明正月旦决八风<4>。风从南方来,大旱;西南,小旱;西方,有兵;西北,戎菽为<5>,小雨,趣兵<6>;北方,为中岁;东北为上岁;东方,大水;东南,民有疾疫,岁恶。故八风各与其冲对<7>,课多者为胜<8>。多胜少;久胜亟;疾胜徐。旦至食<9>,为麦;食至日昳<10>,为稷;昳至餔<11>,为黍;餔至下餔<12>,为菽;下餔至日入,为麻。欲终日(有雨)有云、有风、有日。日当其时者<13>,深而多实<14>;无云有风日,当其时,浅而多实;有云风,无日,当其时,深而少食;有日,无云,不风,当其时者稼有败。如食顷<15>,小败;熟五斗米顷<16>,大败。则风复起,有云,其稼复起。各以其时用云色占种(其)所宜。其雨雪若寒,岁恶。
  是日光明,听都邑人民之声。声宫,则岁善,吉;商,则有兵;徵,旱;羽, 水;角,岁恶。
  或从正月旦比数雨<17>。率日食一升<18>,至七升而极;过之,不占。数至十二日,日直其月<19>,占水旱。为其环(城)〔域〕千里内占,则(其)为天下候,竟正月。月所离列宿,日、风、云,占其国。然必察太岁所在:在金,穰;水,毁;木,饥;火,旱。此其大经也。
  正月上甲<20>,风从东方,宜蚕;风从西方,若旦黄云,恶。
  冬至短极,县土炭<21>,炭动,鹿解角<22>,兰根出,泉水跃,略以知日至,要决晷景<23>。岁星所在,五谷逢昌。其对为冲,岁乃有殃。

  〔注释〕
  <1>产气:阳气。阳气为生长、发生之气,因称产气。冬至一阳生,夏至一阴生,所以说冬至日阳气开始萌生。 <2>腊祭的第二日。王元启释为立春日,误。腊祭为冬至以后的第三个戌日,腊祭百神。《隋书·礼仪志》开皇四年诏书说:“古称腊者,接也。取新故交接。”俗称腊之明日为初岁,秦汉以来有贺。 <3>四时:四季。按:四季分为十二月,每月初为节,月中为气,十二月合为二十四节气。立春是正月节,即正月的开始,也是四季的开始。 <4>魏鲜:汉代善于占岁吉凶的人。见后文。八风:八方之风。 <5>戌菽:大豆。古称豆为菽,相传齐桓公伐山戎始得,因称戌菽,又称胡豆。(见《谷梁传·庄31》:“戎,菽也”注)。为:《集解》说:“成也”。 <6>《索引》解释说:“趣,音促。谓风从西北来,则戎菽成。而又有小雨,则国兵促起也。” <7>若当日所来风不至一种,每一种都与它相对方向的风对应存在。冲,对面方向称为冲。此处泛指本方向以外的所有方向,不单指对面方向;对,对立存在。 <8>课:计算、估算。 <9>旦:平旦。即黎明。食:朝食,早饭时。 <10>日昳(dié迭):日仄(zè去声则)时,即太阳偏西时。日过午为日昳。指未时。<11>餔(bú补)”同晡。晚饭时。《玉篇》释为“日加申时食也。” <12>下餔:晚饭后。一时若分三刻,申时为餔,申时末刻为下餔。 <13>该日云、风、日三者适当其时而出现者。 <14>与该时相对应的作物就生长良好,禾深而多籽实。深,指禾,即稭杆长得高;实,指籽实。 <15>食顷:一顿饭的功夫。言其短暂。 <16>煮熟五斗米的功夫。《汉书·食货志》说:“食,人月一石半”。五斗米相当于常人十日的口粮。 <17>比:王元启释为“排”,排比日期。《索隐》释为“以次”,按日为次序。皆通。数(shǔo,上声,说)雨:计算雨,即计算落雨的日子。 <18>大约一日有雨,每人可以得到每天一升的口粮。当时是一夫受田百亩,养五口之家。每人日1升,一年3石6斗5升;五口计得18石2斗5升,为百亩所收数,一亩收1斗8升2合5勺。一日雨收成如此,二日雨收成是此数的二倍,余类推。魏·李悝计算当时正常年岁的收成是每亩一石五斗。需连续日有雨,而占只七日。不知是何缘故; <19>直:当。全句意思是:以日当月,如初一日相当于一月,初二日相当二月等。 <20>每月三十日有三甲,前十日为上甲,中十日为中甲,后十日为下甲。 <21>县:同悬。悬土炭,又称权土炭,参见《晋书·律历志》大意是将土炭分别悬于衡(秤)的二端,冬至时天气干燥,炭轻,衡上悬炭的一端仰起;夏至潮湿,炭重,衡上悬炭的一端垂下。以此判断至日的位置。但不够准确,《晋志》说:“进退于先后五日之中”,即有五日的误差。所以《天官书》又说:“要决晷景”。 <22>《礼记·月令》称为“麋角解”。孔颖达解释说:“麋角解者,说者多家,皆无明据。熊氏(熊安生)云:鹿是山兽,夏至得阴气而解角;麋鹿是泽兽,故冬至得阳气而解角。今以麋鹿为阴兽,情淫而游泽,冬至阴方退而解角,从阴退之象;鹿是阳兽,性淫而游山,夏至得阴而解角,从阳退之象。按:不论其阳兽、阴兽,鹿是夏季解角;麋鹿才是冬季解角。所以此句“鹿”似是“麋”字误文。 <23>取决于晷影是最重要的。晷,日晷。测量日影长短的仪器,构造有多种,基本原理是,立杆为表,表下有圭尺量日影长短;景,同影。

  太史公曰:自初生民以来,世主曷尝不历日月星辰<1>?及至五家<2>、三代,绍而明之,内冠带,外夷狄,分中国为十有二州<3>,仰则观象于天,府则法类于地。天则有日月,地则有阴阳。天有五星,地有五行。天则有列宿,地则有州域。三光者,阴阳之精,气本在地,而圣人统理之。
  幽厉以往,尚矣。所见天变,皆国殊窟穴<4>,家占物怪,以合时应,其文图籍祥不法<5>。是以孔子论六经<6>,纪异而说不书<7>。至天道命<8>,不传;传其人,不待告;告非其人,虽言不著<9>。
  昔之传天数者:高辛之前,重、黎<10>;于唐、虞,羲、和<11>;有夏,昆吾<12>;殷商,巫咸<13>;周室,史佚、苌弘<14>;于宋,子韦<15>;郑则裨灶<16>;在齐,甘公<17>;楚,唐昧<18>;赵,尹皋;魏,石申<19>。
  夫天运,三十岁一小变,百年中变,五百载大变;三大变一纪,三纪而大备。此其大数也。为国者必贵三五<20>。上下各千岁,然后天人之际续备。
  太史公推古天变,未有可考于今者,盖略以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日蚀三十六,彗星三见,宋襄公时星殒如雨。天子微,诸侯力政,五伯代兴<21>,更为主命。自是之后,众暴寡,大并小。秦、楚、吴、越,夷狄也,为强伯<22>。田氏篡齐,三家分晋,并为战国。争于攻取,兵革更起,城邑数屠,因以饥馑疾疫焦苦<23>,臣主共忧患,其察祥候星气尤急。近世十二诸侯七国相王<24>,言纵横者继踵,而皋、唐、甘、石因时务论其书传,故其占验凌杂米盐<25>。
  二十八舍主十二州,斗秉兼之,所从来久矣。秦之疆也,候在太白,占于狼、弧<26>。吴、楚之疆,候在荧惑,占于鸟衡<27>。燕、齐之疆,候在辰星,占于虚、危<28>。宋、郑之疆,候在岁星,占于房、心<29>。晋之疆,亦候在辰星,占于参罚<30>。

  〔注释〕
  <1>曷尝:何尝,何曾。历日月星辰:语出《尚书·尧典》,原文是“历象日月星辰”。意思是,取法(象)于日月星辰的运行,制为历法。星,郑玄释为“四方中星”,如东方中星为氐、房、心;北方中星女、虚、危;西方中星为胃、昴、毕;南方中星为柳、七星,张。中星定则四季定,所以二十八宿首重中星;辰,郑玄释为“日月所会”。日行每岁一周天,月行每月一周天,所以日月每月交会一次,称为一辰。每岁十二交,为十二辰。知日月所会,也就知道了十二月,所以为历家所重。 <2>五家:《正义》释为五帝,即“黄帝、高阳(颛顼)、高辛(帝喾)、唐虞、尧舜也”。唐虞就是尧舜。 <3>按《汉书·地理志》:“黄帝时,天下分为万国;尧时,洪水为害,天下被隔绝,成为十二州。禹平水土以后,重新厘定为九州。禹九州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之外,加并、幽、营三州为禹以前的十二州。颜师古解释说:“水中可居者曰州,洪水汛大,各就高陆,人之所居,凡十二处”。历夏、殷二朝,一直沿用禹九州制度,周时,将禹九州中的徐州并入青州;梁州并入雍州,从冀州中分出并、幽二州,成为周时九州。这是五帝、三王以来的分州概况。 <4>《正义》说:“自古以来所见天变,国皆异具,所说不同。”“国殊窟穴”,释为“国皆异具”。其中“国皆异”与“国殊”相当,“具”应与“窟穴”相当。那么窟穴就是用来表现天变的东西。这种解释仍不明瞭,注者以为,窟穴指龟卜时钻的孔穴。所卜不同,钻穴也各不同。此处则是说,对同样的天变,各国钻穴也不相同,是言其杂乱不足征。 <5>文图籍:记载他们占卜及其后应验情事的文字、图书资料。祥:吉凶的征兆。不法:不可为法则,不足以为人效法。 <6>六经:《庄子·天运》载:“孔子谓老聃曰:丘治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其中乐经久已不存,有人认为根本就无所谓乐经,乐经只是礼经的一部分。一说指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7>《正义》释为“记异事而说其所应,不书变见之踪也”。清·方苞解释为:“直记灾异,而所应之说则不书也”。“所应之说”就是天对人世间产生感应而出现灾变的道理,原因等有关理论。这句话可解释为“只记灾变,不记为何会产生灾变。 <8>此语由《论语·公冶长》翻出,原文是“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性,即性命,《天官书》称为命,同。何晏解释为,“人之所受以生也”。天道,释为“元亨日新之道”。人秉受的、天所赋与的东西称为性命,古人以为包括仁善吉凶之类。天的规律是生生相续,新新不停,这是自然之理,因称为天道。孔子以为天道性命,深微难言,所以不言。 <9>《正义》解释说:“著,明也。言天道性命,告非其人,虽为言说,不得著明微妙,晓其义也”。 <10>《史记·太史公自序》说:“昔在颛顼,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北正”一作“火正”,就是祝融氏。《楚世家》说:“重黎为帝喾高辛居火正,甚有功”。《尚书·吕刑》有尧“乃命重黎,绝地天通”语,孔安国解释说:“重即羲,黎即和”。所以知重、黎非人名,可能是上古官号,主管天地、水火、阴阳等事。<11>《正义》说:“羲氏、和氏,掌天地四时之官也”。 <12>《正义》引虞翻语说:“昆吾名樊,为己姓,封昆吾”。 <13>《正义》说:“巫咸,殷贤臣也,本吴人,冢在苏州常熟海禺山上。” <14>史佚:《正义》说是“周武王时太史尹佚也”。《汉书·艺文志》有《尹佚》二篇,注说是“在成、康时也”。苌弘:《正义》说是“周灵王时大夫也。”《史记·封禅书》说苌弘以方术事周灵王,时诸侯不朝周,苌弘教射“狸首”,欲以物怪致诸侯,诸侯不从,晋人执杀苌弘。 <15>《汉书·艺文志》有《宋司星子韦》三篇,注说“景公之史”。于公元前516年-前453年宋景公在位。 <16>《正义》说:“裨灶,郑大夫也”。 <17>《集解》引徐广说:“甘公名德也,本是鲁人。”《正义》说:“《七录》云楚人,战国时作《天文星占》八卷。 <18>梁玉绳说:“眛为楚将,非掌天文之官,亦不闻其传天数,岂别有一唐眛欤?”按:楚将唐眛为楚怀王(前328-299年)时人,怀王28年(前301年)秦合齐、韩、魏军共攻楚,杀唐眛。参见《史记·楚世家》。 <19>《正义》说:“《七录》云石申、魏人,战国时作《天文》八卷也。” <20>《索隐》说:“三五谓三十岁一小变,五百岁一大变。”王元启说:“《索隐》注非是。五谓五百载一大变,三五即三大变之谓。三大变凡千五百年,故曰上下各千岁,后文三五俱同此解。”按:王者“贵三五”,是由于数在三、五,往往有变,不论是大变或小变,亦不论其一纪或三纪。再者,贵三五的原因,还不止于此,牵涉到整个哲学信仰。例如古人认为整个物质世界是由天、地、人三才组成;任何事物的变化都是始于一、终于十,成于三;《左传·昭7》说:“政不可不慎,务三而已:一择人,二因民,三从时。”五是天地中数;天有五星,地有五行;五行重土,土数为五;《禹贡》中有五色,《舜典》有五礼、五玉,《武成》中有“列爵惟五,《礼记·王制》中有“五方之民。《皋陶谟》有五服、五章,《大禹谟》有五刑,《周礼·天官》有五味、五药、五谷,《老子》、《管子》有五色等等。总之,古人看来,物质世界就是一个用三、五织成的网络,三、五是黄金数字,贵重无比。 <21>五伯:即五霸:指齐桓、晋文、楚庄王、吴王阖闾、越王勾践,一说指齐桓、晋文、宋襄、楚庄王、秦穆公。 <22>秦在西戎,楚在荆蛮,吴、越地在东越。后有秦穆公、楚庄王、吴王阖闾、越王勾践受封为伯,称霸中原,为强伯。 <23>谷不熟为饥,蔬不熟为馑。《说文》解释说,有病为疾,民皆病为疫。焦苦指烧杀。 <24>十二诸侯:按《史记·十二诸侯年表》起自共和(前841),止于孔子(前477),十二诸侯为鲁、齐、晋、秦、楚、宋、卫、陈、蔡、曹、郑、燕和吴共十三家。其中吴自寿梦称王(在前585年)始。因称十二诸侯。七国:秦、楚、齐、燕、韩、赵、魏。《正义》释为汉景帝时七国之乱的七国,误。 <25>淩杂涉及米盐琐事。《正义》说:淩杂,交乱也。米盐,细碎也。” <26>狼、弧,西方宿,太白主西方。秦地在西。所以以太白、狼、弧占秦事。 <27>《正义》说:“鸟衡,柳星也,一本作注张也。”荧惑主南方,鸟衡为南方宿。吴、楚地在南方,因以荧惑、鸟衡占吴、楚事。 <28>《正义》说:“辰星、虚、危,皆北方之星,故燕、齐占候也”。 <29>《正义》说:“岁星、房、心,皆东方之星,故宋、郑占候也。” <30>晋地在西北,辰主北方,参罚为西方宿,故以辰、参,罚占晋事。

  及秦并吞三晋、燕、代,自河山以南者中国<1>。中国于四海内则在东南,为阳;阳则日、岁星、荧惑、填星;占于街南<2>,毕主之。其西北则胡、貉、月氏诸衣旃裘引弓之民<3>,为阴;阴则月、太白、辰星;占于街北,昴主之。故中国山川东北流,其维,首在陇、蜀,尾没于勃、碣<4>。是以秦、晋好用兵,复占太白,太白主中国<5>;而胡、貉数侵掠,独占辰星,辰星出入躁疾,常主夷狄。其大经也。此更为客主人<6>。荧惑为孛,外则理兵,内则理政。故曰“虽有明天子,必视荧惑所在<7>。”诸侯更强,时灾异记,无可录者。
  秦始皇之时,十五年彗星四见,久者八十日,长或竟天。其后秦遂以兵灭六王,并中国,外攘四夷,死人如乱麻,因以张楚并起,三十年之间,兵相骀藉<8>,不可胜数。自蚩尤以来,未尝若斯也。
  项羽救钜鹿,枉矢西流,山东遂合从诸侯,西坑秦人,诛屠咸阳。
  汉之兴,五星聚于东井<9>。平城之围,月晕参、毕七重<10>。诸吕作乱,日蚀、昼晦。吴楚七国叛逆,彗星数丈,天狗过梁野,及兵起,遂伏尸流血其下。元光、元狩,蚩尤之旗再见,长则半天。其后京师师四出,诛夷狄者数十年,而伐胡尤甚。越之亡,荧惑守斗;朝鲜之拔,星茀于河戍<11>;兵伐大宛,星茀于招摇。此其荦荦大者<12>。至若委屈小变,不可胜道。由是观之,未有不先形见而应随之者也。
  夫自汉之为天数者,星则唐都,气则王朔,占岁则魏鲜。故甘、石历五星法,唯独荧惑有反逆行。逆行所守,及他星逆行,日月薄蚀,皆以为占<13>。

  〔注释〕
  <1>《正义》说:“河,黄河也,山,华山也。从华山及黄河以南为中国也。”按:秦初并三晋、燕、代,中国视秦如夷狄,所以中国境便只包括河山以南,不包括三晋与燕代地区了。 <2>《正义》说:“天街二星,主毕、昴,主国界也。街南为华夏之国,街北为夷狄之国,则毕星主阳。 <3>旃(zhan毡)裘:同毡裘。毛毡制成的袍子。引弓之民、射猎之民。 <4>《正义》说:“言中国山及川东北流行,若南山首在昆仑葱岭,东北行,连陇山至南山、华山,渡河东北尽碣石山。黄河道起昆仑山;渭水、岷江发源出陇山,皆东北东入勃海也”。按:这是古人的地理观,事实上南山山系不是象《正义》说的那样尽于碣石。 <5>以太白主秦晋,太白也就主中国了。这里秦晋是包括在中国之内的,与上文所说“河山以南者中国”必有时间差异。 <6>指太白与辰星更为客主人,参见本篇第二章五纬部分。 <7>自“荧惑为孛”以下至此为错简,文应入于第二章的荧惑条下。王元启以为“孛字误,当作理,盖因理讹李,李又讹为孛”。荧惑条中“荧惑为孛乱”《正义》解释说:“荧惑主死丧,大鸿胪之象;主甲兵,大司马之义;伺骄奢乱孽,执法官也。”此可作“外主兵,内主政”的注脚。“虽有明天子”云云,《索隐》说,语出《春秋纬文钩》。 <8>骀(tái台)藉:践踏。《汉书·天文志》作“跆籍”,同。 <9>这是一桩错案。《天官书》、《张耳传》、《汉书》、荀悦《汉纪》等都记载汉元年十月五星聚于东井,《魏书·高允传》中始载,高允以为“金、水二星常附日而行。冬十月,日在尾、箕,昏没于申南,而东井方出于寅北,”不可能聚于东井。刘敞《汉书·天文志刊误》解释说是“秦十月”聚于东井,秦十月是夏历七月,日在鹑尾,太白、辰星得以与岁星相聚。梁玉绳驳正说,秦虽以十月为岁首,并没有改变月名,把十月叫做正月,十月仍是十月,所以秦十月与夏历十月是一回事。梁认为星聚是在胡亥三年七月,“纪事者欲明汉瑞,移书于元年十月”。但“七月”之说却是据自刘敞,所以,究竟有无此事,尚难确定。 <10>《索隐》说,事在汉高祖七年(前200),“其占者毕、昴间天街也。街北,胡也。街南,中国也。昴为匈奴;参为赵;毕为边兵。是岁高祖自将兵击匈奴,至平城,为冒顿(mòdú,莫独)所围,七日乃解。则天象有若符契。七重,主七日也。” <11>茀(pèi,佩):《索隐》说:即孛星也。”孛星是彗星别名。河戍:《索隐》说:“即南河、北河也。” <12>荦荦(luò,洛):《索隐》释为“大事分明也。” <13>这句话的意思是:甘石法中荧惑星有逆行,所以,荧惑星逆行不足为异,不作占卜的对象。但荧惑星逆行而又守于某处,则应占。其余四行星甘石法不载其逆行,有逆行则占。日月薄蚀亦占。薄蚀,《集解》解释说:“孟康曰:‘日月无光曰薄。京房《易传》曰:日赤黄为薄。或曰不交而蚀曰薄。’韦昭曰:‘气往迫之为薄,亏毁为蚀。’”韦说是,但不明瞭。“气往迫之”是指交而不蚀的情况。日月分布于地球同侧或两侧,三者同在一条直线上,称为交会。交会有蚀有不蚀,如月入地影则月蚀,不入地影(月距地太远)虽交不食。这种情况称为“薄”。

  余观史记,考行事,百年之中,五星无出而不反逆行,反逆行,尝盛大而变色;日月薄蚀,行南北有时<1>。此其大度也。故紫宫、房心、权衡、咸池、虚危列宿部星<2>,此天之五官坐位也<3>,为经<4>,不移徙,大小有差,阔狭有常。水、火、金、木、填星,此五星者,天之五佐<5>,为(经)纬,见伏有时,所过行赢缩有度。
  日变脩德,月变省刑,星变结和。凡天变,过度乃占。国君强大、有德者昌;弱小、饰诈者亡。太上脩德<6>,其次脩政,其次脩救,其次脩禳<7>,正下无之。夫常星之变希见,而三光之占亟用<8>,日用晕适<9>。云风,此天之客气<10>,其发见亦有大运<11>。然其与政事俯仰<12>,最近(大)〔天〕人之符<13>。此五者<14>,天之感动。为天数者,必通三五<15>。终始古今,深观时变,察其精粗,则天官备矣。

  〔注释〕
  <1>日·泷川资言引猪饲彦博的话解释说:“月食在日之衡,冬在北,夏在南。”即月食时月与日分别处在地球两旁。冬季,日在地南,月必在北;夏季,日在地北,月必在南。所以说是“行南北有时”。 <2>列宿部星:指上边提到的中宫(紫宫)、东宫(“房心”所在宫)、南宫(“权衡”所在宫。权衡指太微垣和轩辕座)、西宫(咸池)、北宫(“虚危”所在宫)所部列星。 <3>五宫是天上的五官坐处,即五官的办事衙门。五官,指东官、西官、南官、北官和中官。“官”又作“宫”。 <4>经:经纬之经。经为纵贯者,是主、是干;纬为横连者,是宾是枝。 <5>对五官而言。有官则有佐。《正义》说是“佑天行德也。” <6>太上:即上上。指最好的办法和措施。 <7>脩禳:修治禳事。禳:祈禳。一种祛除凶灾的礼神仪式。 <8>亟:王元启说:“亟,音器,屡也”。全句意思是,因三光时有变化,便常常由三光占吉凶。 <9>适:由《集解》所说,徐广释为“灾变咎徵”;孟康以为是,日食前出现的黑气。日·泷川资言以为适即“谪”字,指日食等等。注者以为,以上解释,都是因文设义,附会到“适”字上,颇觉牵强。适就是“适中”的意思。前文说常星(即经星)的变化稀见,而三光的变化又是非常之多,日月晕的变化在二者之间,所以说是“日月晕适”。 <10>客气:外来之气,非天所固有。<11>发见(xiàn现):发生与出现。大运:大方面的规律,大致规律。 <12>俯仰:沉浮。随政事而变化。 <13>表示天人关系、显示天的意志的标志、征兆、即符命,称为天人之符。因此最近天人之符就是最接近于天的意思。 <14>以上讲了常星、三光、日月晕、云风四者,此处说是“五者”,似有脱漏。王元启以为是下一段中的文字,在“黑帝行德,天关为之动”之后,错简入于此处。但以下几句与下段文字不相类,不可强合。考察《天官书》全文,“五者”除)包括上述四项之外,还有“异星”一项,没有涉及,说有“脱漏”,就是指此。 <15>三五:《索隐》说是指三辰、五星,误,指三五之变等。参见前注。

  苍帝行德<1>,天门为之开<2>。赤帝行德<3>,天牢为之空<4>。黄帝行德<5>,天夭为之起<6>。风从西北来<7>,必以庚、辛。一秋中,五至,大赦;三至,小赦。白帝行德<8>,以正月二十日、二十一日,月晕围,常大赦载<9>,谓有太阳也<10>。一曰:白帝行德,毕、昴为之围<11>。围三暮,德乃成;不三暮,及围不合,德不成。二曰:以辰围,不出其旬。黑帝行德<12>,天关为之动<13>。天行德,天子更立年<14>;不德,风雨破石。三能<15>、三衡者<16>,天廷也。客星出天廷,有奇令。

  〔注释〕
  <1>自此以下为后人补入,非太史公原文。王者行春令(适合于春季的政令,如《礼记·月令》所说的:布农事,命田舍东郊,修封疆等),使东方苍帝得以行德施化,不出现反常天气。 <2>天门:《索隐》说:“即在左右角间也”。左右角间,黄道所经。日月五星,循黄道运行,则经天门,称为“天门开”。若不经天门,则说是天门未开。仲春时,日在奎、娄,角宿在其冲。黄昏时,角自东方升起。月与五星经行正好看得清楚。 <3>王者行夏令,南方赤帝得以行德施化,即夏季气候正常,无冷热骤变。 <4>《正义》说:“夏万物茂盛,功作大兴,则天施德惠,天牢为之空虚也。天牢六星,在北斗魁下,不对中台,主秉禁暴,亦贵人之牢也。”按:贵人之牢不在北斗魁下,而在斗魁之中,名为天理。星只四颗,不是六颗。疑天牢指贯索星,即所谓贱人之牢。 <5>王者行季夏政令,黄帝得以布德施化。 <6>天夭:一作天矢,是。季夏,日在鹑火,天矢星晨见于东方。星失度则不见。《正义》按天夭星解释,说:“季夏万物盛大,则当大赦,含养群品也”。万物盛大,包括天夭,连这些不该出现的东西也受“含养”而出现。亦通。 <7>此句上有脱文。应将“小赦”以下的“白帝行德”四字移到此句前。白帝行德,出现正常的秋季天气,所以有风从西北来,日渐转凉。下文说,如庚辛日有西北风,有赦发生,所谓“重阴则阳”也,庚辛主杀,西北主杀,重杀则有赦。 <8>此四字移到“风从西北来”前,为错简。 <9>常:“当”字之讹。载:同“哉”。一说:入下句,通“则”。亦通。 <10>按五运六气说,春季风木为厥阴,秋季燥金为阳明,冬季寒水为太阳。燥金生寒水,寒水生风木。孟春月被晕围,是风木太盛之象(月晕而风),风木是寒水所生,寒水于六气属太阳,所以说是“有太阳也。”即是受太阳寒水的影响。寒太过则应有赦以宣导阳气,助天行化。此处说“当大赦”,而不是“有大赦”就体现了这个意思。<11>秋季白帝行德,日在寿星、大火,昴、毕在其冲,有被月晕所围的可能。 <12>黑帝:北方帝,主水、主冬。 <13>天关:《正义》说:“天关一星,在五车南,毕西北,为天门,日、月、五星所道,主边事,亦为限隔内外,障绝往来,禁道之作违者。”按:春帝行德,应见于天门,是由于天门在春分和夏至点之间,季节相符;夏帝与天牢相应,黄帝与天矢相应是从道义角度而言的;而黑帝与天关相应可能是由于天关星在黄道最北端的夏至点附点,而黑帝主北,所以应见天关。与前几种都不相同。大抵占卜之事,无常理可循。姑且听之是了,不必求其甚解。 <14>天行德(即五方帝行德)是指四季天行无异常,风调雨顺,五谷丰熟,如此则天子改立年号。《索隐》以为指北极、紫微宫。误。 <15>三能(tái,台):就是前述的三台星。 <16>三衡:《天官书》中的衡星有三,一是太微垣诸 星,二是参宿中的三颗星(参一、参二、参三)、三是北斗第五星。其中只有太微垣星被称为“三光之廷”。而此处说“三衡者,天廷也”不可解。一说“三”字应入上句,“三能三”意思是三能由三阶组成,而此句中所余“衡者”二字前则有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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